2009年8月30日星期日

海南雞飯情懷


海南鸡饭是海南人的品牌,也是海南人的骄傲。


鸡饭经济实惠,方便又好吃,大街小巷,凡是食档集中处,一定有鸡饭档口。尽管现在很多挂着“海南鸡饭”招牌的档口不尽是海南人经营,但是“海南”二字必定省不了。有人因此得到灵感,要为海南鸡饭注册专利,还敲锣打鼓到处鼓吹。至于有没有积极进行,或者只是用来激励海南人士气,不得而知。


海南鸡饭向来就是普罗阶级的食物,鲜少在政坛领风骚。这一次柏玛当巴锡补选,海南鸡饭终于被海南妹周美芬摆上台面。


拜访选民时,周美芬一反国阵惯用的发展牌,向鱼池选民承诺:如果国阵在鱼池的选箱胜出,她会回来煮海南鸡饭给村民吃,绝不食言。伟哉周美芬,壮哉周美芬!海南鸡饭在她手中成了吸引选票,争取胜利的武器,地位大大提升;国阵得此良将,应加重用;海南人出此英才,与有荣焉!


自称煮海南鸡饭很有一手的周美芬,煮的鸡饭一定很道地。她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协助父母经营饭档,四年级就亲自煮经济饭档的饭菜,可谓老手。经济饭菜式千变万化,不若鸡饭那么单纯。既能煮出好吃的经济饭菜,煮鸡饭自然得心应手;好到何等程度,可得请教吃过的人,笔者无缘口尝,不敢臆测。


鸡饭拉票令人想起2000年的鲁乃补选。那是第十届大选后的第一场补选,是“烈火莫熄”安华效应下举行的一次指标性选举。国阵由国大党守土,时任工程部长的三美威鲁志在必得亲自坐镇,拨款无数,一星期内重铺选区所有的149条道路,发出“国大党候选人不胜,绝不回首都”的豪语。


比起三美威鲁的豪语,周美芬格局显然小多了。三美威鲁比的着力点是总成绩,周美芬则以一个票箱为准,雄狮果然不同凡响。


308政治大海啸后的局势汹涌澎湃,三权分立名存实亡,贪污滥权接二连三,赵明福事件、猪农事件、1000万疑云……在在冲击人心,鱼池选民岂会蒙昧无知?区区一顿鸡饭,能弥补权益低落,能摆脱不平等地位,能抵消得了极端分子叫嚣吗?华裔选民近八成的鱼池是国阵在这次补选中得票率最低点的区,就是最佳答案。


三美威鲁和周美芬的承诺尽管使人耳目一新,终归还得面对选民裁决。三美威鲁在鲁乃铩羽,周美芬鸡饭煮不成。小恩小惠,用甜头争取选票的时代已经永远过去了,务实面对才是正道,为政者不能不知!

2009.8.28.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09年8月22日星期六

維修費超越造費


甲州政府耗费180万令吉,去年3月竣工,建在马六甲河口的水车,启用三个月就无法运转,先后经过三家维修公司处理,累积的修理或改装费已高过造费,可是至今尚未能正常操作。

这是州政府回应行动党州议员林敬贤询问,在书面答复中透露的信息。这座水车采用机械及水力推动,因马六甲河的流速起不了作用而无法正常操作。此外,高达15吨的重量也使机械负担不了。维修公司改用“滑动轴承系统”依然无法纠正,导致牙箱爆裂。


言外之意,就是设计出问题。科技这么先进,要知道马六甲河水流量多大,速度如何,然后选用合适的机械,轻而易举。怎能犯上此等错误?


买东西,最重要的是物有所值。付出代价却得不到该获得的价值,岂是常人所能忍受?设计出来的东西,建议使用的机械,启用三个月就出问题,完全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吗?怎能全由人民买单?


3百多万不是小数目,很多人穷一生之力也赚不到、见不到这么多钱,岂可视同小可?人民是老板,怎能坐视不理?


这则报道使笔者想起朋友说的一件事。他说,厂要建一条输送带,把粉状原料送入混合机。厂长和部门负责人力主使用风吸系统,可是造价贵些。刚愎自用、自以为万事都比员工强、思考比员工精明的老板却独排众议,找他信任的人设计一条戽斗输送带,并在毫无商议之下立即动工。


装好试行,果然如厂长所言,原料满天飞,不卫生又不经济。老板坚持系统可用,另找人来改;一次不成,再来,总共费用几乎与造价相等,比直接造一条风吸系统更贵。更惨的是:一再修改,还是不适用,如今闲置一旁,成了大白象。


私人公司是股权讲话,大股东为所欲为,小股东只能乾焦急,无可奈何。政府是人民通过一人一票民主选举选出来的,是受人民所托主持政府机关的运作。确保人民利益,不徇私,公正处事,才符合人民所托,才是尽责的表现。


大人物当初要建造这座仿丽江水车的时候,舆论一片哗然,都认为不能硬搬硬套,古迹保护专家也认为破坏了历史景观,不伦不类,可是州政府一意孤行。如今成了吃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摆在古迹区当笑话。人民的钱就这么花去,马六甲人难道就只能无语问苍天吗?

2009.8.22.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2009年8月21日星期五

請吳良山高擡貴手


报载:行动党甲州主席吴良山对文亚苏发表于《东方日报》的一则文章深表不满,认为文亚苏把他三度率人到马华办事处对质定位为“向马华进行挑衅”,并以“踢馆”影射他有暴力倾向,意在抹黑他的形象,将发律师信要文亚苏公开道歉。

巧的是见报当天,文亚苏在东方日报发表题为《別让诉讼影响服务》文章,提到:“不同政党的政敌互相勾心斗角,针锋相对,互相攻讦,双方为了达到诋毀敌对者的目标,在措词上都无所不用其极,极尽破坏之能事,在字眼上往往都沒有考虑会否触犯法律,这是常见的现象。因此,倘若双方都斤斤計较、吹毛求疵,甚至是鸡蛋里挑骨头,那么类似的案件及诉讼就会頻頻发生。”


吴良山果真采取法律行动,这番大道理是否管用,还得由法官判断。


笔者与文亚苏既是总角之交又是海南同乡,小学和中学都是同校。我们同样喜欢涂涂写写,虽然见解不同,对他公开质疑父母把他送入独中是否正确更是深感不以为然,但是见到他因写文章而招惹麻烦,心有戚戚焉。


台湾人喜欢说“政治是表演艺术”,自称“满身都是政治细胞”的文亚苏写作能力强,舞台上的才华也不弱。多年前,他和沈金魁撘檔,表演方言谐剧大开海南人玩笑得过奖;198411月,他为了在三宝山事件中替陈派“背黑锅”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媒体诉苦,轰动全国;他年近古稀依然保有一付好嗓子,唱《十五的月亮》、《小丑》让人听出耳油,用海南话唱《今天不回家》更是一绝,还领导几个乐龄合唱团……


吴良山出道以来一帆风顺,连任三届州议员,贵为行动党州主席,政途大好。文亚苏当不成民选议员,上议员没他的份,忠心耿耿为党工作数十年,总算做过官委市议员,就此而已。论学历,文亚苏比什么?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受薪者,不若吴良山有个化学师资格。写文章发文告是文亚苏的工作,职责所在,不能不落足力道写文章攻击、批判对手。


针对政敌写文章是为党尽忠的表现,吴良山是上驷,何必与吃党饭的人计较。行动党不是积极为“迈向执政”部署吗?州主席责任无比重大,不如听江大姐的话高抬贵手,与文亚苏“杯茶”泯恩仇,给政坛留下一段美谈!

2009.8.21.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09年8月15日星期六

沿岸设施如虚设

马六甲州政府近几年的确非常落力美化马六甲,投资不菲,但是效果如何?


最近的报道说:美化和发展工程接踵而至,却有一些工程是重叠的;已建好的工程之中,有一些已经被冷落和残褪。


建好却鲜为人知或少人使用的,有:汉都亚桥下的小公园、喷水池、铜雕和公厕。可笑的是喷水池早已不喷水,眼见的是一潭死水。


地保桥下的香料公园更是大笑话,园内只见7个写上植物名称的小牌子,牌后空空如也,是一座不见香料植物的香料公园,贻笑大方。


政府的计划当然不是建好就算,而是要增加多一些吸引游客的景点,使马六甲成为旅游重镇。原意绝好,怎么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问题出在哪里?显然是计划不周全、管理不良、监督不严所致。简单一句话,就是后劲不续。


政府工程如此,华团的许多大小计划,又是如何呢?


前些年,统计数字显示华人平均阅读率是每人每年一页,某政党于是发出“终身学习”号召,跟风的华团不少。华总率先表示计划设立大型图书馆,乡团、华团纷纷响应,在会所成立小型图书馆。


大型图书馆未见踪影,地方性华团的图书馆纷纷成立了。为示隆重,择日开张,还请大人物剪彩,设自由餐招待……


成立之后,问题接踵而至。书的问题容易解决,反正很多人可以从家里拿一些旧书或过期杂志过来摆放;资金充裕,还可以选购新书。管理才是令人头痛的大问题,有了书,必须分类,这是大学问,不是寻常人可以解决的;开放时间必须有人在场负责,谁来?


起初,大家都很热心,安排子女轮班;一段时期之后,热忱退了,嫌麻烦了,开始找借口请假……请假的人越来越多,不得已之下,唯有减少开放时间和天数,后果是无疾而终,没人理了,馆内的书籍也不知所终,门紧闭,灰尘占据整个空间,成了累赘。


图书馆概念不是不好,而是做事不能单凭热忱和口号,要有详细计划,更要有后继工作;成立图书馆不难,关键问题在于今后如何维持,如何管理,如何改进。没有周详策划就贸贸然进行,结果是一场空。政府工程如此,华团计划自然逃不过这样的规律。

2009.8.15.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2009年8月14日星期五

翁诗杰何去何从


翁诗杰曾经在寰宇电视访谈中透露他以“他们拜的是那把椅子”安慰某位感慨往年来拜年的人很多,如今却门可罗雀的离职党要。当年的翁诗杰,大概想不到他如今坐上党的第一把交椅,席未暇暖就高处不胜寒,去留成了政坛热门话题。

翁诗杰是国阵在308大选失去国会2/3优势,马华处于最低潮时刻坐正总会长位子。向来以独行侠姿态出现,从来就不属于主流派而且经常被边缘化的翁诗杰,为何能在当权派祝福中当上总会长?翁诗杰最近形容他接过手的不是烫手山芋,而是一枚计时炸弹,说明了什么?耐人寻味。


当了总会长的翁诗杰,独行侠风范依然,“敢怒敢言”作风不再。华社一般感觉是“变了”,变至何等境地,莫衷一是。他强烈批判由中央代表选出来的署理总会长蔡细历,使他在党内面对巨大阻力,又因公布巴生自贸区报告惹上一身蚁。如今又高喊“马华从不干涉别人的内部事务,希望其他政党遵守这个游戏规则,不要干涉马华党务”,让人觉得他真正遇上麻烦了。


马华在国阵的地位是老二,哪个政党够格“干涉”马华党务?谁有这个能耐,答案呼之欲出。


外人干预马华党务已有先例。25年前梁维泮、陈群川斗得不可开交之际,前首相马哈迪委派国阵总秘书嘉化峇峇领军“特别委员会”主持马华党选,马华上下谁也没敢哼一声。当年是敲锣打鼓公开宣布,如今却是由总会长间接吐露,形式有异,实质不差。


什么因素令翁诗杰豁出去,不惜得罪老大,在马华会议中高贝分喊“马华要活得有尊严,要成为真正拥有独立性和自主性的政党”争取党内支持?显然是蔡细历被国阵重用使他难堪,加上公布巴生自贸区报告冒犯某些权贵使他为难,不得不抛出皇牌。


马华前代总会长梁维泮被前首相马哈迪革职当晚,在区部紧急会议上说“我没有任何把柄落在人家手中,不像一些人,一在他们面前丢一个file,就乖乖言听计从,从此哼都不敢哼一声。”


翁诗杰哼得特别大声,显然不是梁维泮口中的“一些人”;以翁诗杰的为人,肯定不愿步梁维泮后尘束手待毙。只是在国阵“老大说了算”架构下,翁诗杰究竟还能有多大作为?“十面埋伏”下的翁诗杰若不能化险为夷,会不会学他的前辈海瑞罢官而去留个清名,还是“以党国为重”委屈求存,在在考验这位海南才子的智慧。

2009.8.14.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09年8月8日星期六

必也正名乎!


最先在墨西哥爆发的A型流感肆虐一小段时期后沉寂下来,世界卫生组织专家当时就发出警告说第二波来的时候,疫情更加严重。专家的话果然没错,第二波已经来临,涉及的国家更多,范围更广,几乎达到失控地步。


我国在有惊无险之下度过第一波,却躲不过第二波的冲击,致死事件发生了好多起,马六甲就有一天死三人的记录。至今,甲州已有超过50间学校不得不停课,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


第一个病例发生的的时候,世界卫生组织不能确定这个混合了猪流感、人流感和禽流感新型病毒的名称,就以《猪流感》称之。进一步研究,发现这是跨物种基因突变形成的新型流感,不必接触猪只或吃猪肉,也能通过其他途径在人与人之间传染,于是正式命名为AH1N1)流感。


全世界都遵照世界卫生组织的指示,将肆虐全球的新流感定名为AH1N1),唯独新闻、通讯及文化部长萊士雅丁以难念为理由,強制国营电台和电視台在马来语节目中,继续称为豬流感。


猪是华人主食之一,养猪问题一直是敏感而又纠缠不清的老问题,华社当然不能接受莱士雅丁的理由,卫生部长为此发表谈话,反对以猪流感取代统一名称。前几天,甲州卫生委员会主席诺碧芭也在马六甲州议会证实AH1N1)与猪全然无关,更不是因吃猪肉而起。


却有执政党的马华州议员在回答询问时,舍弃统一名称而继续用“猪流感”,被行动党议员邱培栋穷追猛打,讥讽他不懂得时事发展,要他向华社公开道歉,否则将致函卫生部长投诉。


这位尊贵的执政党议员可能平日听惯看惯了国营电台和电视台节目,耳濡目染之下,官腔脱口而出。


华社不接受猪流感这个称呼,用意在于防止有人趁机挑起限制养猪区课题,破坏和谐。甲州猪农在种种针对性措施之下已如黄台之瓜,若因同胞一时失言而不得不面对另一场风波和危机,更是情何以堪!


“名不正则言不顺”,尽管当天还有二位友族议员同样使用猪流感取代AH1N1),但是华裔议员怎能不以华社意愿为依归,不与华社同呼吸、共进退?


天下无完人,失言绝非滔天大罪,美国总统奥巴马可以为失言道歉,人民代议士更应该勇于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才能赢得人们的尊重。

2009.8.8.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2009年8月7日星期五

馬華的定位在哪里


尽管有党性特强之人自贬,从国家领导人排排坐照片中认定马华在国阵的地位是老三,华社可不一般认识,仍然把马华列在第二位置。


老二也好,老三也罢,既是执政党成员,马华必然知道自己的定位。当家不当权是一回事,如何争取应有的权利更是大事,疏忽不得。


马华最高领导层的心态和行事众所周知,州级和地方性党要,就经常忘了是执政党成员,讲话发文告时,居然指责“政府”,要求当局如何如何。不明真相的外国人见了这类文告,一定以为马华是反对党。


以李杰尔律师为首的马六甲马华新闻局日前针对市区一雨成灾情况越趋严重的文告,就犯上这个毛病。


文告对政府迟迟未能解决一雨成灾非常不满,说:“同样的水灾在2007年已经发生一次,政府至今居然还没有采取应对措施,导致历史重演,甚至更为严重……一些本来没有水灾的地区,如今也已变成灾区,显示马六甲许多地形状因发展而改变……马华要求政府严正看待,确保不再发生。”


马华市议员颜永和认为“海事局、气象局与操作河口拦坝的马六甲河发展机构必须互相协调,让后者未雨绸缪,在退潮时先将陆地的水排出。”


另一位市议员赖倾中忙着为马六甲河发展机构澄清:“由于海水水位高过陆地,逢涨潮不能开拦河坝放水,否则海水将倒灌陆地,加剧水灾情况。”


行政议员颜天禄“建议州政府在河口水闸装水泵,减缓水灾。”


身为执政党一分子,必然有份参与决策,也有权对属下公务员发布号令和监督官员,怎能向自己“建议”该如何如何?官员执行不力,马华的行政议员、市议员难道完全没有责任吗?行政议员所为何事,市议员该担当何责,还需要外人来提醒吗?


政府成员公开指责“政府至今居然还没有采取应对措施”, 又要求自己“确保不再发生”,合理吗?拦河坝不能在大雨时疏导水流量,说明拦河坝根本就是设计错误或选错地点,马华议员当年高举双手同意的时候,有认真处理吗?拦河坝起不了作用,马华难道可以置身度外?在河口水闸装水泵能减缓水灾吗?


说马华学习当反对党或许过分,但是“名不正则言不顺”,人民的意识提升了,地方领袖如果搞不清楚定位,怎能要选民投你一票?

2009.8.7.《龙门阵·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