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28日星期五

华文教育和华人教育


马华总会长拿督斯里黄家定肯定华教、华文媒体和华团在发扬华语华文和捍卫华社政经文教权益的正面效果,肯定华文重要性的同时,还说:

“学习华文不只是掌握一种语文这么简单,还可以让我们了解中华文化良好的价值观,包括礼仪廉耻;出来社会后,便懂得如何在社会上扮演应有的角色,懂得处事待人。”

黄家定是在北京外语大学发表<华人与马来西亚政治>专题演讲时这么说。报道语焉不详,不知他在讲演中,有没有提到华社的坚持和董教总几十年的努力和奉献?

马来西亚华教的成就的确备受海外华人赞赏,可是我们自己却惯用“风雨如晦、风雨飘摇”之类不是很惬意的形容词描绘180多年艰辛而又无奈的历程。个中原因非海外华人所能理解,我们其实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常时期以来,华社就有“华文教育”和“华人教育”两条路线之争,1961年教育法令是明显的分水岭。华文中学当年面临接受改制成为国民型中学,还是放弃津贴成为独立华文中学,走自力更生路线的痛苦抉择。

马华的华人教育路线反映在全力支持联盟政府教育政策,出尽法宝游说华文中学董事会接受改制,还极力鼓吹改制之后至少有三分之一课程以华语华文授课。威迫利诱之下,结果是马华支持的华人教育路线取得大胜,半岛69间华文中学,只有15间站稳立场,坚守母语教育办学方针,坚决不改制。

国民型中学已经在1998年教育法令下不存在了,当年接受改制的华文中学实质上已经是国民中学了,马华拍胸膛保证和承诺的三分之一华语华文授课时间早已变成每周只有三节华文课,仅仅占全部课程的四十分之三。要靠这微小的7.5%节数来达到如黄家定所说“了解中华文化良好价值观”境界,可能吗?

华校出身的黄家定当然知道正确答案,只是在当家不当权现状下,也只能在教育法令框框打转,偶尔还得自圆其说来取悦华社。马华至今不愿放弃华人教育大方向,是关键所在。

马华上下,笃信华人教育者不在少数。甲州一位受薪党工就曾经在华文教育演讲会上以听众身份发言时,公开鼓吹华人教育的好处,非议华文教育的正当性,埋怨父母把他送入独中致使他英文不好、国文不行,断了升官之路。

马华正在大搞儒家思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信徒奉行的正道。贵为总会长,黄家定必定已臻“修身”之境;马华是大家庭,“齐家”方面,特别是教导马华上下了解掌握华文的必要性方面,还需努力。黄家定的这场演讲,应该在党内多多、经常传播。

(2007-9-28,龙虎三十。东方日报)





2007年9月21日星期五

上台下台




当了将近一年日本首相的安倍晋三终于知难而退,辞职下野。

日本和韩国是亚洲国家之中,民主化进程最快的国家,最大成就在于“问责制”的建立。安倍晋三就是基于四位部长涉及贪污舞弊而引退的。

台湾的民主化进程虽然不落日韩之后而曾经赢得喝彩,学到的仅仅是议会内武斗文化。国民党掌政时期的黑金政治引人诟病,政权轮替之后,在民粹主义政客操弄下,族群被所谓“台湾意识”严重割裂,陷入只有蓝绿、没有对错的可悲境地。

问责文化在台湾从来没有市场,陈水扁是集大成者。他的妻子、女婿、亲家、亲信涉及滥权舞弊被起诉,他却岿然不动,还置法治于不顾,污蔑法官,质疑法官被收买等等,宁可面子不要,也不愿放弃既得利益。

陈水扁倒行逆施,政绩一塌糊涂,早已声名狼藉。他的特点就是厚黑学造诣深厚,脸皮够厚心肝够黑。他自知下台之后难逃牢狱之灾,因而无所不用其极,力保政权延续来自保。

实权在握的陈水扁不愿下台尚有所恃,没有实质利益,只有付出的华团领袖处于四面楚歌境地仍然甘冒天下大不韪不愿下台,就太令人费解了。

很多人喜欢用“上台靠机会,下台靠智慧”劝诫坐上高位的华团领袖功成身退,不要恋栈权位而得不偿失,可是听得下者又有几人?

功成身退的华团领袖尽管不多,却还没有那么令人厌恶;最不可理喻的,是毫无建树,把团体搞得乌烟瘴气,备受指责又不愿下台者。

结社自由是宪法赋予的权利,这类死不下台的所谓领袖如果拉一批臭味相投者成立新团体,无可厚非;可恶的是这类居心叵测之流通常混入已有成就的团体,暗地里纠朋结党,甚至不惜引进外来势力操弄选举而上台。

究其原因,不外满足领袖欲、争强好胜、个人恩怨、图个勋章光宗耀组之类,若是女性,恐怕还有与丈夫争长短的心理不平衡因素。

慈禧太后垂帘听政47年,清朝最后三个皇帝是她安排坐正的;她历经辛酉政变和戊戍政变而屹立不倒,确有过人之处。她虽然没有见到清朝灭亡,祖宗基业毁于她的手却是共识。历史给她的评价是“嗜权如命的女人”,没人愿意为她美言。

没有下台智慧的华团领袖,应以慈禧为诫。

(2007-9-21龙虎三十。东方日报)

大节



毛泽东喻为“骨头最硬”的鲁迅先生是家里老大,传统教育下的伦理观念使他毅然承担起长子责任,在北京购买大宅,三兄弟住在一起。

料想不到的是手足情竟闹得不欢而散,令鲁迅与二弟周作人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两人真有“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书生气质,兄弟决裂原因何在,至今还是个谜。史学家只能从蛛丝马迹中猜测是由于周作人娶的日本太太生活太过奢侈,又一定要用价高物廉的日本货所致。

鲁迅和周作人是五四运动健将,同在文艺阵线奋战,是青年人仰慕的对象。分道扬镳之后,鲁迅继续当勇猛的文艺战士,周作人则“躲进小楼成一统”不问世事,回避政治,象个不吃人间烟火的隐士。

可是政治还是避无可避。日本占领北平,精通日文的周作人被“请”出来当伪政府教育部长,和平后戴上汉奸罪名琅铛入狱,解放后才出来。

周作人的文章的确一流,晚年写的回忆鲁迅文章充分表露他很了解鲁迅内心世界,可是人们始终不能原谅他的叛国叛族行为,终其一生,定位是汉奸。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孔庆东说这是由于我们是重大节的民族,叛国当汉奸抵触民族大义,伤害人民感情,怎能原谅?

我们已是马来西亚公民,但是文化渊源和民族气节仍然是坚守不渝的大原则。以民族教育来说,我们可以原谅肆意批评华小独中者,容忍他们指责这里不好那里不足,却不能忍受公开指母语教育误了他升官发财之路,责怪父母为什么把他送入独中就读。因为这是没有民族大节的数典忘祖行为,人人唾弃。

再如早已定位为民族文化之山和历史见证的三宝山,是华社宝贵的文化财,是民族的图腾,任何对三宝山不敬的言论,诋毁华社三度捍卫完整主权的努力,甚至污蔑是不祥坟山之人,都肯定为华社所不齿,不会有好下场。

我们可以原谅个人的不良行为,理解他以个人恩怨处理公务,甚至公报私仇,却绝对不会原谅他们作出有损民族大业,没有民族尊严的言论行为,因为这是大节不守,戒之,戒之!

(2007-9-21,众议园。南洋商报)

2007年9月14日星期五

猪农悲歌唱不完



马六甲虽说是仅次于玻璃市的蕞尔小州,却是新闻不断,风波连连。沸沸扬扬几个月的大会堂“党团挂钩”事件荡漾依然,余波袅袅之际,9月4日凌晨忽又发生州政府动用大批军警,荷枪实弹到巴也明光和周围地区意图摧毁养猪场重大事件,成为全国注目焦点。

马六甲猪农课题似乎有一定的周期性,每隔一段时期就浮出一些令猪农和华社棘手的条例措施。立百病毒施虐以来,猪农就不能安心操作,一会儿地契,一会儿图测,一会儿排污……猪农疲于奔命,华社则忧心忡忡,唯恐养猪业从此绝迹,要从头学习吃冷冻猪肉。

904事件,中央政府不敢苟同,农业部长一再重申没有禁止养猪,华社则一致谴责州政府漠视人权,践踏法律。

事件起因,表面看是亚罗牙也县署8月21日发函巴也明光以外地区猪农,限期一个月搬空;可是时限未到,竟然动用真枪实弹,还出动几个政府部门官员,有的甚至穿上毁猪用的太空衣上阵,以类同对付恐怖份子手法对付手无寸铁的良民,真是情何以堪!

信是发给巴也明光以外地区猪农的,可是这一回行动,首席部长亲口说可以养猪的巴也明光猪农也在对付之列,为什么?是不是猪农不守法,没有依法操作而必须面对这样的后果?

中央政府订下的集中养猪区计划遥遥无期,猪农在政治人物甜言蜜语下手忙脚乱了一回又一回,是不争事实。

巴也明光和周围地区猪农,很多是几代经营的,近百年来就是靠养猪过活。风波特多,是由于管制越来越严,条例越来越多,加上政治人物的操弄所致。

症结所在,是甲州自1999年行政议会通过养猪法令以来,就没有发准证给任何一家猪农,即使地契注明“养猪用途”,也不例外。没有准证下操作,猪农只好无奈地抱着“过一天算一天”心态,这是无可厚非的。

图测的事,行政议员说只要呈上,会全力协助在原地养猪;废水也是一样,说只要排出的水符合标准,保证可以继续操作……904事件彻底揭穿这些“保证”都是镜花水月。

首席部长说甲州只能养4万8千头猪,华裔行政议员不追究数据从何来,反而游说猪农接受“协商”结果,把14万头猪减剩6万;904事件第二天,七人小组居然说这是“双赢”,真是匪夷所思!

904事件折射出来的,是一小撮官员置法律尊严于不顾,操弄法律;若不及时制止,法治精神将荡然无存。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华社的一致行动抗议不是专为猪农,而是为了法律尊严,强调法治的必要。当政者明鉴!

(2007-9-14,龙虎三十。东方日报)

2007年9月7日星期五

认清事态真相



华团应否保持”关心政治,超越政党”的超然立场,其实早在前十五华团时期已经取得共识,只是由于心态的改变和政治人物的操弄方式与当年大相径庭,这个课题又成为华团内部争论焦点。甲华堂因”党团挂钩”而闹得沸沸扬扬,就是明显例子。

这场原本是内部的争论,由于马华受薪秘书文亚苏被指责为”暴风眼”, 发起人朱来礼又在记者会上呼吁马华令文亚苏离开大会堂来向华社表明马华无意掌控华堂,加上德高望重的沈慕羽老先生公开说”甲华堂风波对马华不利,马华领导 层应进行民调来了解民众对华堂事件的看法”而引起马华中央的重视。

这场争论既然与马华受薪党工有关,马华领袖当然可以发言。只是政治人物做任何评论之前,必须对事态的来龙去脉先有深入了解,不要贸然出声,为了维护党的利益作出与事态本质相去太远,与事实不符的轻率言论,影响马华的公信力。

魏家祥的发言,就出现这样的偏差。

马华党员当然有参加华团,在华团担任职位的个人权利,华社也必然会尊重这一点,但是像文亚苏这样公然把政党政治带入华堂的,也肯定会受到华社的抗拒。

过去,甲华堂的所有公开活动,都发函邀请全体华裔国州议员出席。文亚苏进入甲华堂领导核心第一年,就只邀马华领袖亮相,举办五项活动,就由三位与华堂没有任何渊源的马华领袖主持其中的三项,另两项则由马华国会议员和前主席主持。

今年的会员大会讨论提案时,文亚苏以”副教育部长韩春锦已经宣布多数不谙华文华语的教师已被调离华小”为由,大力反对通过”吁请教育部勿随意调派不谙华文华语的老师到华小执教”这条提案,充分说明他因党性太强,分不清党团之别,硬要华堂从政党层面看问题。

委任颜文龙当顾问事件,更加彻底揭穿他为了维护党领袖而不惜违反章程的行径。

第一次进入华堂,文亚苏就迫不及待在复选会上提议完全不符合章程规定 的颜文龙做顾问,被当时的秘书陈义福引用章程制止;次届,文亚苏当上秘书之后,却允许 同样的提议进行讨论,还以简单的多数票强行通过违反章程的提案,委任颜文龙当顾问。这次违章事件,不但引起署理主席愤而辞职,也是这场纷争的导火线之一。

从以上例举的事实,甲华堂五发起人和107团体个人的文告,岂是如魏家祥所言”乱贴党团挂钩标签”?

翁诗杰的讲话就颇能点出核心问题所在。他说,马华是以政绩争取民心,不需要刻意通过渗透手法,把民间或华团组织改编及加以控制

(2007-9-7,龙虎三十。东方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