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29日星期五

问题解决了吗



一雨成灾和交通阻塞,是马六甲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雨成灾由来已久,近年发展迅速,新的住宅区、商业区林立,加剧了灾情。不足一个小时的大雨,就足以酿成灾难;马路都变了样,宛如河流一般。

州政府有设法改善吗?有,不过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没有能够彻底解决,因而备受反对党非议和市民诟病。

一劳永逸,州政府已获得中央政府的协助,以期全盘解决。如何的“全盘”,且观后效。

大雨不是每天都有,倒是越来越严重的交通阻塞,周末和假日尤其严重,“行不得也,哥哥!”令外坡游客和市民头痛不已。

马六甲成功入遗带动了旅游业,游客日增;假日开车带全家大小到古城一日游的邻近州府市镇人士,也显著增多。

外坡人不熟悉马六甲道路,只会根据传统路线进入市区到旅游景点,致使从爱极乐收费站到大钟楼这段路严重阻塞;车辆寸步难移,原本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要花上超过一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过了爱极乐收费站不远,其实有几条新辟的道路可以通往市区和观光景点,只是指示牌不够明确,外坡人不敢冒险,不熟悉的马六甲人也没胆尝试。

根据报告,假日期间,从爱极乐收费站前的车龙长达二公里。马六甲行政议员拿督颜天禄表示:为了疏解爱极乐收费站的拥挤,已经取得南北大道公司原则上同意扩建,增加五个永久性收费柜台来缓和。

配合扩建,大道公司也将把靠近收费站的厕所迁移到一公里外的凯旋门,那里有更广阔空间和停车场,不会阻碍交通。

虽然只是“原则性”同意,但是爱极乐收费站是全国最繁忙的收费站之一;统计数字显示:去年11月21日至12月31日期间,从爱极乐收费站进入马六甲的车流量高达80多万部,对大道公司来说是个会生金鸡蛋的鹅,怎能不配合呢?

不过,解决了“入站”问题,不等于市区交通拥挤、阻塞也一并解决了。车辆不在大道苦等候,进入之后还是要排长龙才能抵达市区中心,时间省不了!目前的情形是过了医院,一直到大钟楼、三保井一带的道路严重阻塞,增设收费站之后,长龙往上移是必然,车龙肯定更长。

我们欣赏州政府的努力,但是归根结底,交通阻塞问题还是要全盘解决;自己解决不了,就得请城市策划专家来协助,调查、评估、写报告、做建议。行政议员不是万能,民生问题又多如牛毛,单是应付选民已经忙得团团转。全盘解决是很专业的,必须尊重专家,重视专家的意见,才能把问题彻底解决。

(2010.1.29.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可以相提并论吗?



行动党马六甲爱极乐州议员邱培栋日前在一次公开场合指责教育局厚此薄彼,火速处理武吉南眉国中在火灾中烧毁的6间教室,使该校在今年1月4日开学时,有新的合成纤维教室启用,前后只需24天;同一时期遭祝融光顾的马日丹那华小却没有那么幸运,抢修或增建校舍工作至今仍无动静。

邱培栋为华小请命的话,被内政部副部长兼马日丹那区国会议员拿督威拉阿布瑟曼批评“言论让人感到混淆,意在分裂人民”之外,还讥讽说“邱培栋对该校的发展如果有诚意,应该宣布他的计划或做出捐献,100令吉也是一种诚意。”

阿布瑟曼是到马日丹那华小巡视,移交之前承诺的1万9000令吉时,对记者这么说。他的拨款是作为购买新桌椅和教具用途。

邱培栋回应文告说得好,揭露真相、监督政府是州议员责无旁贷的任务,“为学校争取重建不会分裂人民,反而是极端投机政客召集千名军警围剿,意图摧毁养猪业,才是分裂人民。”

邱培栋显然意有所指。阿布瑟曼正是在2007年916毁猪事件中,被反对党和马六甲猪农指责为“幕后黑手”,他的言行举止向来很有争议性。毁猪事件后政途虽然青云直上,依然是争论性极强的政客。

阿布瑟曼讥讽邱培栋不捐钱,是典型的强词夺理。比较学的基本原则是可比性,比较应该是等量、等质、等价的。执政党议员有选区拨款可用,反对党议员非但没有这个便利,选区拨款反而被执政党骑劫,身为该区民选的议员反而无权调用;不平等之下来比,公平吗?

政府的钱就是人民的钱,阿布瑟曼承诺的钱是从选区拨款中取来的,邱培栋如果听他的话捐100令吉,那是邱培栋自己腰包拿出来的钱。州议员的薪水加津贴有几个100,怎能相提并论?

吊诡的是:邱培栋当天也針对武吉波浪华小被白蚁蛀蚀的校舍於去年9月14日倒塌后,重建撥款未有着落事件发言,提醒甲州首長拿督斯里莫哈末阿里莫忘了他於去年12月16日在一項晚宴中,宣佈若中央政府沒及时拨款,甲州政府将拨出100万令吉給武吉波浪华小的承諾。

近日阅报,见该校董家教举行隆重的记者会,宣布已获州政府拨款100万重建去年倒塌的校舍,将于近期动土,预计8月中可以竣工。

反应这么迅速,显然是邱培栋的提醒起了作用。谁说反对党不能做事?

(2010.1.29.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1月27日星期三

华社心态



在小儿婚宴致词,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把话题转至当前政治局势和个人的看法。

我说,2008年308大选是重大分水岭,我国选民勇敢运用手中一票,否决独立以来一直存在的一党独大,也表达了对两线制民主政体的渴求和愿望。

最大的意义,在于对过去50多年的政绩作出否定,认为唯有两线制才能使我国的民主政治走向现代化,迎合大部分人的意愿。

笔者也提到来届大选可能很快到来,选民一定要持续308政治大海啸的浪潮促成两线制,确保手中的一票是投给真正肯为人民做事,公平对待各民族,让全民都能够分享民主、平等和国家财富的一边。

在场的宾客显然很认同,讲话数度被台下掌声打断。我向来少有机会上台说话,没想到竟然有这么热烈的反应,老怀舒畅。

却也有部分倚老卖老的同乡朋友持不同看法,认为在婚宴场合谈政治不恰当。

我对他们说,如果只是惯常的客套话,交代司仪或者由讲话的贵宾代说就可以了,主家何必上台浪费时间呢!

事后回想,这些人的看法,恰恰反映了华社一般人的不健康心态。

华团偏重由有钱有势的人当领导人,加上华裔执政党多年来积极开展“打入华团,纠正华团”运动,大部分华团领袖被收编了;他们打着“和”为贵旗号,在团体内尽力压制不同的声音,不敢做应做的事说该说的话,对外则全力配合执政党,以“官大人”会来出席团体庆典或出席宴会为荣,当然不忘争取“拨款”,如果能够得到什么封赐,感恩不尽!

笔者曾经遇到政党背景非常强烈的总务利用职权,邀请执政党的候选人到团体的春祭宴会演讲,大谈支持执政党的好处;也遇到标榜“中立”的华团领袖,不派人出席反对党的宴会,却积极参与执政党召集的“华团宴会”,还上台与官老爷合唱卡拉OK!

这些批评我的人,也在团体任职或是团体的会员,他们对领导人公然介入党争,把政党政治引入团体,与执政党眉来眼去互相吹捧哼也没有哼一声,却非议我表明立场和对未来的期许为“不恰当”,实在匪夷所思!

不幸的是:这种心态的顺民人不算少数,他们无时无刻不摆出“世故”姿态,劝诫不满现实的人要“安分守己”,要“知足”,要“忍耐”……

华社的确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2010.1.27.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1月26日星期二

单轨火车工程出问题



首都单轨火车飞轮伤人事件记忆犹新,在马六甲,施工中的第一期从香料公园经大厝内,一直到前国泰戏院的单轨火车轨道工程又出状况。

行动党国会议员沈同钦接到公众人士投诉,率数名党要到武牙拉也班底现场视察,见柱子的螺丝脚与基石之间出现4寸空隙,支撑铁轨的柱子竟有一半已悬空,令人质疑整个架构的安全性。

沈同钦非议粗制滥造,希望负责单位公开作出清楚解释以安民心。

甲州公共工程及公用事业委员会主席拿督颜天禄行政议员受询时表示,这是市政厅的计划,与工程局无关。据他了解,有关承包商将拆掉移位的柱子,重新调整位置。

单轨火车计划是首席部长于2006年10月16日在州议会宣布的。他当时说,为了疏解交通,彻底解决越来越严重的塞车问题,州政府决定以新加坡圣淘沙概念为基础,耗巨资铺设一条单轨火车铁轨,由马六甲仙特拉延至士马木、马六甲拉也、哥打拉沙马那、马六甲河口,回到马六甲仙特拉。

反對党议员认为,这个计划可能损害历史古迹,破坏古城的自然景观,不应仓卒行事。首席部长以讥讽的口气说:为了历史遗迹,做這个不行,做那个也不对,不如提出建议把柏油路挖掉,恢复古代的黃泥路,把州议会大廈做成古代宮殿,让一切复古。

单轨火车于2008年全国大选前夕动土施工。第一期工程只有1.24公里,开工近二年未能竣工,使人质疑承包商的效率、能力和素质。多次展延完工后还出现工程不完善的情况,加强了人们的疑虑。

沈同钦对施工进展深感不满,认为当局应该严格监督该工程,在确保工程完成的当儿,也必须符合所有制定的安全措施,以免将来在启用后又发生其他不可预知的事件。

柱子是用来平均承受快速移动中物体的重量,上头的压力应是平均压下来才能使柱子发挥最大功能,一半柱子悬空表示柱子只能起一半作用,危险性极大。工程师设计时一定考虑到各种因素,才订下柱子的位置、大小、构造和用料。对不准状况的出现,显示施工马虎、测量不准、监督不严等等疏忽。

联邦工程出现过使用未及二年的高架公路柱子龟裂,政府花大笔钱请来外国咨询公司,结果还是由政府出钱修复;马六甲也出现建好未使用的桥梁桥墩移位状况,显示承建商素质的低落。

柱子移位绝对不是“拆掉移位的柱子,重新调整位置”就大功告成,这只是冰山的一角。大工程都有完整的作业程序和记录,不认真寻找原因,不加强监督,不追究责任,对宣布马六甲已是先进州的州政府,绝对是个大讽刺。

2010年1月22日星期五

爸爸




人皆有父,“爸爸”是天下人对父亲的共称。在公众场合,一个小孩喊一声“爸爸”,肯定很多为人父者循着声音来源看谁家孩子在呼喊。足见不论何种民族,何等语言,爸爸的读音相去不远,外人一听就知道叫的是父亲。

除了认贼为父的人,没有人乱认爸爸;父子同心,儿子对父亲有亲切感,父亲对孩子也有亲切感。血浓于水,骨肉亲情不是可以任意歪曲和否定的。

家庭成员不论有多少人,每一个子女都有权叫爸爸,大哥与小弟,大姐和幺妹,这方面的权利是相等的,没有人可以独占。

却有一个大家庭,出现一位蛮横不讲理的大哥,霸占爸爸,不准弟妹以“爸爸”称呼父亲。弟妹群起抗议,他的解释是家中长子有这个特权,小辈可以用任何称呼,就是不准用“爸爸”两个字。

有违常理,有悖常规的限制引起族长的关注,接获弟妹投诉后,族长义不容辞挺身而出主持公道。但是长兄以“这是我家内部的事,外人无从干涉”为由拒绝了。

“清官难理家事”,族长空有拨乱反正之心,无奈当事人不肯合作,唯有知难而退。

首仗获胜的大哥趾高气扬,严令弟妹乖乖听话,列出与“爸爸” 相似或音近的系列词语,一概不准弟妹使用。还亮出尚方宝剑,违反者将以家法对付。

弟妹们虽有满腔怒气和高度不满,但是父亲对大哥宠爱有加,家族企业交由大哥管理,大哥掌控了整个家庭的经济命脉,手上又有尚方宝剑,只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改以其他称呼来叫爸爸。

这位大哥明明知道全世界为人子者都以“爸爸”称呼父亲,他的邻居、朋友也这么称呼,为什么单单不准弟妹这么叫?有心水清者从心理学分析,认为大哥自小得到父亲的溺爱,助长了他不可一世的气焰,也培养了他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认为弟妹都不配与他相比,“爸爸”是他的专用词,弟妹不能染指。

也有人从另一角度分析,说归根结底,这种有悖常理的人,恰恰就是没有安全感,心理不平衡的体现。

谁是谁非,或者哪一位说得准;这是一个故事还是寓言,是否有现实意义,读者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必要。当个茶余饭后的一道小菜好了。

(2010.1.22.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1月21日星期四

马华平反沈老了?



1966年10月18日,时任马青团长的沈慕羽因爭取华文列为官方语文和“蔑視中央領导层,违反了党纪”而成为首位被开除党籍的马华领导人。

2010年1月11日,马华“为了缅怀沈老对华教的汗马功劳”,决定将马华总部大厦其中一间会议厅命名为《慕羽厅》,并成立“拿督沈慕羽拉曼大学中文系奖学金”。

被革除党籍未平反的人,死后还被党这么“器重”,沈老应是第一人。总会长翁诗杰被记者问及是否准备为沈老平反时,“犹抱琵琶半遮面”说:“(这)就是很好的证明”,却有鸡毛当令箭、吃党饭的党工迫不及待跳出来,认为掩掩遮遮的小动作“已显见马华已为沈老平反。”

两片遮羞布就是平反了?马华如果肯定沈老的贡献,就应该隆重其事为他平反;沈老是被马华中委会开除的,当然也该由中委会平反并昭告天下。

沈老离世近一周年,是否平反对他个人已无甚意义。事后诸葛,沈老应该感恩马华,如果至死仍然挂着马华党员身份,必然受党章和“行为守则”所限,不能就华教问题畅所欲言而成为“战斗一生,服务一世”的华教斗士,也就无从树立他的崇高形象。

沈老因争取华文列为官方语文而被开除,也因争取华教平等地位和华社应有权益,数度被马华有份参与决策的政府控告和逮捕,锒铛入狱。华教如果处于平等地位,沈老就不会因“时势造英雄”而享有如此高的荣誉。肯定沈老对华教和华社的贡献,等于间接承认马华52年来在这两方面的工作和成绩差劲,马华放得下、看得开吗?

沈老名望在华社如日中天,友族对他的评价又是如何,正面还是反面?强调国阵精神的马华为沈老平反之前,能不考虑友族的感受吗?

沈老被开除,陈修信是操刀人。陈修信继承父亲陈祯禄的棒子当了12年总会长,华社的评价虽然贬多于褒,不过父子领导马华期间上下一心,团结一致的凝聚力恰恰是当今马华最缺乏的,平反沈老等于认定当年的决定是错误的,必然有损陈修信的形象。马华近几年大力追思陈祯禄功绩,褒父贬子,真是情何以堪!

马华领导层要有极大勇气和毅力,才能光明正大为沈老平反。林良实、黄家定或有此意,却不敢或不愿落实;书生气质的翁诗杰喜欢舞文弄墨,向来不按理出牌,说了文绉绉的“最好的说明”之后,能否有进一步行动,且拭目以待。

(2010.1.21.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1月19日星期二

大马眼停转了



2010年1月1日,马六甲成为“先进州”了!

什么叫先进州?先进州应该是怎么样的?普罗百姓不懂,当官的也未必能够解释得完整;总之,先进州就是落后远去,赶上时代,迎合新潮流。

小民愚蠢,跟不上步伐,对已迈入先进州毫无感觉。只是新年伊始,读到州政府引以为傲的大马眼因债务问题被法庭查封的报道,不无感触。

翻查资料,“大马眼”原来是旅游部配合2007年的马来西亚观光年,以3000万令吉,购置来安装在蒂蒂旺沙湖滨公园的的旅游景点。

这座高60尺,共有42个车厢的摩天轮,是结合德国及瑞士的先进技术建造而成,被誉为全世界最大的移动式摩天轮。

用意甚好,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开放一年半後,“大马眼”沒有带来任何盈利,反而亏损了4600万令吉。

旅游部把大马眼视为烫手山芋急于抛售,马六甲州政府却当宝,认为可吸引游客带动旅游业,成立一间联营公司,以3700万令吉买断大馬眼,安置在马六甲拉也填海地段。当时就有人质疑:旅游部在吉隆坡经营大马眼已经面对亏损,为什么马六甲州政府还要买断大马眼呢?马六甲真的需要大马眼吗?

2008年10月,马六甲的大马眼正式营业。开幕当天人潮如涌,营业时间延长至凌晨三点,还不能满足蜂拥而至的市民。

一年多后的今天,联营的大马眼有限公司及MST Ad Suria有限公司因无法偿还拖欠的1700万令吉而被查封,被迫停止营业。

前几天与友人到大马眼现场,只见入口处挂了一个“Close for maintenance”告示牌。(首长向来强调国文国语,怎么只有英文?费解!)

最新消息:首都高庭订2月8日审理这个债务官司。民事官司上诉又上诉,审上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并不稀奇。马六甲政府的联营公司如果没有能力偿还债务,大马眼复业日期遥不可及是必然。大马眼如果不幸与仿丽江水车一样成为另一个大白象,马六甲人可要喊冤了。

大马眼面对马六甲河,却找不到500年前的辉煌,马六甲人能无动于衷乎?

(2010.1.19.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2010年1月15日星期五

吃饭问题




“民以食为天”是中国古训,几千年来,中华民族把能够填饱肚子视为第一要事,见面第一句不问别的,就问:“吃饱了吗?”

解放前的中国民不聊生,贫户人家大量吃糠咽菜、逃荒要饭以及卖儿鬻女、饿孚遍野,每年因饥饿死亡的人不计其数。

毛泽东深知国情,搞革命时主张“农村包围城市”,与共产国际以工人为革命主力的指示背道而驰,结果证明他是对的。解放后,他始终把全国人民吃饭问题当作头等大事,力主“以粮为纲”,号召人民“广积粮”。前领导人赵紫阳、万里两人就是在西北时期搞粮食生产取得巨大成功而备受人民爱戴和怀念,当年流传这么一句顺口溜:“要吃粮,找紫阳;要吃米,找万里。”

马尔萨斯著名的《人口论》就是环绕在解决吃饭问题,也有经济学家以三角形比喻一般人的欲望:最底层图温饱,依次上去是生活安定、物资享受、名誉地位、权势;能够爬到顶峰的只占少数,绝大部分人只能达到底部第一、二层。足见吃饭是人类共同问题,放诸四海皆准。

商业社会,芸芸众生“为了吃来为了穿”汲汲营营,低声下气看老板脸色,无非图个吃饱穿暖。

刻薄成性的老板深谙此理,惯于用砸饭碗手法控制工人。“如果我没开设这间厂,你们全家人都要饿肚子”是这类老板的口头禅。严厉对待偶尔犯错的员工习以为常,找借口开除看不顺眼者,也非罕见。

在营业方针、管理方法与他意见相左的高级员工,也是千方百计砸他的饭碗,不惜撕破脸皮,设圈套让对方自投罗网。

更有甚者,对恨之入骨的属下,砸了人家饭碗还怀恨在心,严令在职员工不准与此君来往,私交也不行。

友人工作的公司就有这么样的老板。某饭碗被砸的员工深受属下爱戴,老板虽禁止与他来往,但是基于同事之情,还是常接触,喝茶吃饭。选择的地点都是老板不去或少到的地方。

事有凑巧,有一回偏偏让老板碰上了。老谋深算的老板当场是沉着脸不出声,第二天到公司才大发雷霆。一个一个调去问话,认定其中一位是“主谋”之后,就诸般为难,教身边的哈巴狗散播“内奸”消息丑化他。这位二十多年的老员工最终是被迫自我离职。

语云:“一种米养百种人”,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类老板也是典型。

(2010.1.15.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1月13日星期三

魏家祥的无奈



马华分到的几个副部长职位,教育部副部长最难当,也最容易受非议。华教问题多如牛毛,参杂了许多因素,包括政治利益和种族情绪;有内在的,也有外在的,还有用来自圆其说的“行政偏差”。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往往顺得哥来失嫂意,两方面都不讨好。

朱运兴为华教丢官以降,历任马华副教育部长有如广东俚语所说“一蟹不如一蟹”,朱运兴精神早已荡然无存;马华副教育部长最怕与华教人士对话,也怕被记者缠住问个不休。交不出成绩,讲实话必受谴责,说应酬话又容易被拆穿,只好支吾其词,少说为妙。

时任副教育部长魏家祥忙于党争,又要应付接踵而来的华教课题,处境之难,内心之尴尬可想而知。更何况魏家祥所属阵营在党争中经已处于劣势,力挽狂澜不易,怎堪分心?

顶着货真价实博士头衔的魏家祥,曾经被誉为马华中青代领袖中最有潜质的青年才俊。坐正副教育部部长时,很多人对他寄以厚望,期待他有所作为,至少不应该像过去那样任满之后默然下野。

形势终究还是比人强,在国阵架构下,马华能发挥的作用和影响力原已日趋式微,魏家祥空有满腹才学,也难有所突破。为了顾及国阵精神,有话不能直说,转弯抹角非但不能满足华社,反而给人“没有两样”之感慨。

魏家祥最近说他已经“做无可做”了,华小问题必须通过政治管道解决。日前在马六甲谈及接受独中生以统考文凭申请进入师训班受训可以减缓华文师资短缺问题时,魏家祥以“关系到公共服务体制,必须待国家领袖作出最后决定”来搪塞,又说:“教育部已将近完成临教申请工作的手续,以确保开学时所有班级都有足够的老师。”

马华向来的哲学是问题交由马华处理就不是“政治化”,反对党若介入就是把问题“政治化”,如今魏家祥也说要政治化才能解决,何其矛盾!

承认统考文凭是华社一致愿望,马华在内阁到底做了什么无人晓,众所皆知的是政府始终不肯让步。华小师资由临教支撑几十年是大笑话,魏家祥居然以“已有足够临教”来回答,他真的是“做无可做”了吗?

魏家祥的无奈,建立在马华“当家不当权”传统和积极介入党争,对他不利的谣言时有所闻,也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2010.1.13.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1月7日星期四

李光耀的梦呓




李光耀扼杀南大之后,先后发表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当年就不会关闭华校”和“如果失去南大精神,就会很麻烦”之类言论,让人误以为他似乎对当年的倒行逆施有所悔意。有人天真认为南大复办有望了,积极配合,呈备忘录、组代表团会见等等,充分显出部分南大“遗民”对李光耀认识之肤浅。

李光耀有后悔吗?他真实心态在他最近接受《国家地理》杂志访问时暴露无遗。他以“后悔没有早点关闭南洋大学”来为自己的错误辩护,还说:“没有早点关闭南大,主要是考虑到当时的政治因素,担心在接下来的大选中会引起选民的强烈抗议。”同理求得,当年说那些让人产生幻想的话,也是“考虑到政治因素”才说的。

南大被扼杀已经30年,年轻一辈对南大已经淡忘;但是,在南洋理工大学简称也叫“南大”,又并吞南大历史,刻意把创校日期挪前到南大创立的1955年,海外学术界已经误以为理工大学就是前南大的延续。中国报章把南大校友说成南洋理工大学校友,又把2008年在北京举行的第十一届全球南大校友联欢会定位为“南洋理工大学校友聚会”就是明显例子。

李光耀没有悔意,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南大?应该是觉察外界非议他把自己的母语教育连根拔起是他从政生涯的绝大污点,才企图文过饰非掩盖过失。

李光耀是纯受英文教育的精英,满脑子都是“祖家第一”思想,是彻头彻尾的“二毛子”,骨子里早已数典忘祖,鄙视自己的文化了。关闭南大是他精心策划执行的,绝对不是一时的失策。他掌权之后推行精英政策,制造“有些人生来就是被管的”观念,在组屋楼下开设宠物店,鼓励人民养鱼养鸟莳花种草,目的就是要人民乖乖听话,政治的事交由精英就好了。

李光耀说他是实用主义者,把南大视为眼中钉赶尽杀绝,是知道“单靠华文你是不可能在新加坡过活的”。言外之意指南大生只懂华文,无法在新加坡立足。南大校友在各个方面包括学术领域的卓越表现早已被肯定,李光耀昧着良心的说辞根本没有分量!

可悲的是当年听了李光耀的话,为“复办”敲锣打鼓,又接受南洋理工大学“杰出校友奖”的南大校友,对李光耀一再诬蔑母校的梦呓,只能说“弄错了”,就不能有进一步的行动。

(2010.1.8.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狗咬尾巴团团转



岁肆云暮,报章都选出十大新闻,把一年内发生的重大事件依轻重排列,让读者重温和回顾,鉴往知来,策励来兹。

白色恐怖笼罩,通常避开敏感事件,专选社会新闻进入十大;出版准证每年更新压力之下,这是明哲保身,怪不得。

华教是华社的底线,任何对华教不利的政策、言论、措施,必然受到华社的强烈反击,华文报一般上都会报道。

对华教不利的事年年有,可是环顾过去几年的十大,华教困境被选入的,又有几许?

《东方日报》去岁12月29日封面报道“华教思策解困”,列举一年内发生的7项对华教不利事件,其中就有2项与华文资格师资不足有关。这个老掉牙的课题,谈论几十年,马华副教育部长换了一个又一个,严重性依然故我,为什么?

报道说,董总署理主席邹寿汉及七大乡团协调委員會主席拿督孔庆庶接受访问时,分別以「狗咬尾巴,团团转」及「感到非常失望」來形容教育部接二连三的刁难,让华教人士又要呛声,以求解決爭议性问題。

为什么团团转?主要是头头们沉迷在“协商”,总是认为通过有官位的人居中调停或直接对话问题就能够解决了。从来不扪心自问:有效吗?

华总会长丹斯理方天兴的讲话就明确显出这个心态。他说:“教育部近日发生的问題,多数属于教育部一些官员的行政偏差,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直接向教育部長丹斯里慕尤丁反映。”他还说,“如果董教总這个时候與慕尤丁进行会谈,肯定取得事半功倍的进展。”

“行政偏差”原本是执政党华裔成员掩盖失职、无能、“当家不当权”的困窘,华团领袖也用上了,华社应该高兴还是悲哀呢?

内部协商这么多年,“偏差”依然故我,而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放肆,有恃无恐姿态表露无遗,是谁造成的?华团头头们难道从不认真探讨,协商这么久,从不要求对方掏出诚意解决“偏差”问题吗?

没有这么做而是借协商机会来攀关系、套交情,再过几年,华教处境肯定如王超群所言“处境依然是困难重重,旧有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接踵而來。”

结果还是“狗咬尾巴团团转”!

(2010.1.7.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1月1日星期五

再谈海南精神奖




许运发的《海南精神獎用心良苦》(12月19日《东方日报》)显然是回应拙作《收回海南精神奖》。许君在海南联会工作,容易取得有关资料,尽管所写不是很详尽,总也可以让我们了解设立这个奖目的所在。

许君说“藉以鼓励與期待海南籍人民代议士,刚正廉明,为民请命”,确定了笔者指出的“原来海南精神奖专用来颁给做官、做部长的”这一点。感谢!

全文洋洋洒洒,只是细读再三,仅仅解答笔者的“海南精神奖之设,就是为了这些人吗?”却只字未提及笔者的质疑:“难道只有国州议员和做官、做部长的海南人才有海南精神,才有资格领取这个奖?海南人的精神难道就只有‘竖立当官典范’吗?……难道只有政治人物才有海南精神?”这是拙作强调再三的重点,未见释疑,憾甚!

许君说“海南精神奖用心良苦……以海瑞精神即刚正廉明為实质內涵的人性所展现的行为品格,並以此特殊的思想意识为核心所建立的人文价值观,融合于血浓于水乡亲情操、付诸身体力行。”调子未免唱得太高了!在政府当官的海南代议士如果丢官,是由于在党争失利,不是如海瑞为民请命所致。这是路人皆知,不必唱高调。

“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之下,莫说海瑞,朱运兴为华教丢官的气节,恐怕已经成为官场绝响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海南精神正如文天祥《正气歌》所云,是“沛乎塞苍冥”的,没有人不认为海南精神可贵。拙作说“可以休矣”是有前提的,就是“政治人物原本就最有争议性,这个奖如果专为政治人物而设,可以休矣”,从未否定海南精神的价值。许君大作强调这个奖是“用心良苦”,若是单为政治人物而用心良苦,只好再说一次“可以休矣”了。

奖项都是肯定、正面的,哪有“与其说志在褒獎,不如說它意在激勵”之理!激励是对第三者而言,不是获奖者。本末倒置,莫不以此为甚!

许君在文末特别声明“纯属个人意见,不代表海南联会观点”实是画蛇添足,一个受薪员工当然不会有这个分量。“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古已然,许君不必介意。还是如文天祥所言,“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吧!

(2010.1.1.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