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30日星期五

分赃论



马六甲公立六校(培风中学与培一、培二、培三、培德、平民五间华小)联合董事会上星期天开会时,有人提出赞助人的捐款必须由六校分享,不应全部拨入培风独中的户口。

出自善意、为了组织的健全发展而作的建议,都必须正视和认真讨论,集思广益寻求共识;如果赞助人出钱的时候言明是捐给六校的,或者劝捐时指明是为六校筹的,全归培风独中当然不合理。实际情况又是如何呢?

撇开这个建议是否尊重惯例、是否合理不谈,用“分赃”这个字眼形容均分捐款,就很令人惊讶。传开之后,华社议论纷纷,颇有“六校联合董事会对五小不公,做错了?”之慨。

何谓分赃?字典的解释是“瓜分用肮脏手段得来的钱物”;中国物权法对“赃”的解读是:“赃物不能善意取得。”此外,晋袁宏《后汉纪•顺帝纪》有“受赂卖爵,分赃解罪”字句,《元典章新集•刑部•骗夺》也有“各贼分赃入己”,可见分赃不是新创名词,古已有之。

“分赃”分的是赃物。何谓赃物?就是违法犯罪分子的非法所得,通过正常程序、依循常规赚得的钱,不是赃物。

结合两个解说,“分赃”就是分享不是善意得到的财物,即不义之财。因此,不论古今,“分赃”都不是正面词,都有贬义。把华社捐献华教的钱视为赃物,拿来“分赃”,恰当吗?

华人为了保住民族教育的根在逆境中艰苦求存,几代人的无私付出和牺牲,使华教能够屹立至今。华人自力办学,出钱出力,任劳任怨,无怨无悔;不少人省吃省穿,为的是捐多一点钱给华教,使华教茁壮成长;华社把资助华教视为第二个所得税,举世皆知。我国华社对华教的贡献,备受全球华人赞赏。

培风成为独中以来,没有得到政府分文津贴,办学经费全都来自华社的捐献;热心人士的捐献,不论成千上万,或是一百几十,都表达了对民族教育的心意;华小虽然被纳入国家教育体系,却不能与国小平起平坐,无论政府拨款、师资、设备等等,待遇都远远不如国小。为了保住民族教育的根,华社对华小的捐献,也是不遗余力的。

若把捐给华教的钱视为可以“分赃”的钱财,对热爱培风、热爱民族教育人士,包括老总务以及所有不辞劳苦为华教筹款的华教人士,是极大的侮辱和伤害;若是有意,其罪可诛;若是失言,理应知错道歉,否则越描越黑,反而作茧自缚。

(2010.4.30.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4月27日星期二

贵族候车亭的跟踪报道



一个月前,行动党州议员邱培栋公开表示对爱极乐辉煌城和武吉卡迪敦拉萨花园两座候车亭不满,认为市政局花逾7万元造费高得离谱,要求当局彻查并给人民一个合理的解释。

实行议会民主制以来,反对党议员就民生问题和政府部门滥权、官员办事能力差劲和施政弊端,在议会内外作出无数抗议和指责,执政党往往反应冷淡,非答复不可时则轻描淡写一语带过,或者反唇相讥,再不然就利用执政党在议会里的绝对优势,使出民主暴力强行压制。

可能是这两座贵族候车亭的造费高得太不合理了,也可能执政党知道民怨已经压不下了,更有可能是国阵内的华裔成员党因连年党争难以取信华社,必须做出一些表现来争取民心,贵族候车亭事件很快得到行政议员的关注,迅速作出回应。

4月23日,各华文报马六甲版都出现掌管公共工程与公用事业的行政议员拿督颜天禄召开记者会,表示不认同这么高的造费,“顺便狠批”市政局作法的报道。

他说,为了避免继续浪费纳税人的钱,州行政会议经已议决,今后所有地方政府兴建的候车亭,必须先经过行政议会批准,并由州政府监督工程

他也披露:州政府要求市政局解释为何两座候车亭的造价高昂,市政局说是因为采用好的建材,例如品质上等的瓦片及木料、铁栏杆、地面厚度150毫米加铁枝、水泥梯阶加铁栏杆扶手等。

市政局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其中一座候车亭启用一个月,屋瓦就己损坏,还搖搖欲坠,市政局所说的“采用好的建材”和“品质上等的瓦片及木料”,站得住脚吗?

顏天祿說:“每座候车亭的造费,可以用来兴建两间赤贫屋”;又说:“耗资一万令吉建的候车亭,已足以达到实用的水平。”

颜天禄口中的一万和邱培栋的八千虽然有2千令吉差距,却足以说明平均三万余的造费,是任何一方都不能接受的。

马华议员表现精彩,至少让我们知道民间怨气已被正视;不过,颜天禄只是告诉我们事件的进展,还必须进一步让大家知道,人民的钱被冤枉多花了,滥权的部门和负责人会不会像过去那样在官官相护之下,有惊无险,“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呢?“监督”可以杜绝滥权行为吗?

每年公布的政府稽查司报告不也揭露许多报大数的帐目,有如耗费5千令吉购买市价50令吉的千斤顶之类,可是人民所知就只于此,有关部门和负责人是否面对纪律行动,人民的钱有没有被追回,就茫然无知了。

这样的“下文”,肯定不是人民愿意见到的。

(2010.4.27.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2010年4月26日星期一

拿督许月凤及其他



统治者每年生日时,循例封赐有功勋章奖励子民;膺封者多少有鱼跃龙门的飘飘然感,得到拿督或更高勋衔,更有光宗耀祖的荣耀。

独立53年,膺封的子民不计其数。早些年还可以在华文报见到祝贺友人膺封的广告,近年较少见了;过去,华文报往往大篇幅报道这些事,近年没那么突出了,除非特别高级的,否则都是放在地方版,上全国版封面的更是罕见。

却有一个人不但出现在主流报章封面,还被突出报道。这个人就是背叛行动党和选民成为“亲国阵”独立议员,2009年5月7日在霹雳州议会趁局面混乱时,“当机立断”发挥临门一脚功力,以副议长身份主持会议,迅速选出预先安排、不是州议员的甘尼申为新议长,让国阵重掌霹雳州政权,霹雳变天的功臣许月凤是也。(她现在是“拿督许月凤”了。)

许月凤双重背叛的背后议程是什么,议论纷纷但无从证实,她的历史定位却不必等到盖棺就可以论定了;“拿督”衔头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亲国阵”的附加价值。

华社确是有人对拿督衔头爱得要命,耗尽心思,用尽手段追求封赐。

笔者不才,膺勋无望,不过一枝秃笔,却也有幸和“衔头”挂了钩,有望列入奇闻大观。

古城名女人多年努力“耕耘”,非但爬上大华团领导人高位,不旋踵还得到梦寐以求的太平局绅勋衔。可能得意忘形,高兴得几晚睡不下神志不清,理事们祝贺她的时候,竟脱口而出说“我得到这个封赐,是许万忠骂出来的,他如果继续骂,我明年拿拿督给他看!”

她是在开会时说的,在场的理事初听愕然,随即恍然大悟。事后有人全力遮掩,但纸包不住火,还是传了出来,顿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笑资料。

退休后努力笔耕,无非赚些稿费当零用钱,从不敢想象助人得到什么勋衔让人家光宗耀祖。蒙名女人抬举,把她膺勋和拙作牵扯在一起,真有受宠若惊感,天下写作人该为我欢呼!

可惜功力不足,骂得不够泼辣不够深度又不够狠,至今还不能凭这枝秃笔协助她得到拿督衔头,害得她还要拼老命与达官贵人周旋,罪过罪过!

许月凤说:“谁推荐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丹殿下对我的鼓励和肯定。”只差没说“是你们骂出来的”,否则就可以与这位名女人结拜,以姐妹互称了。

(2010.4.26.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4月23日星期五

张雅山心系培风



4月1日,老总务张雅山先生在三位女儿陪同下回到培风,探望这块他曾经投注近四十载心力的校园;96高龄的老总务身体欠安,只能坐在车内看看校园,聊以抚慰思念之情。

张老被称为“老总务”,是由于他把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奉献给培风,任培风总务长达37年。1996年因年老力衰卸任时,培风董事会为了表扬他数十年如一日,任劳任怨为培风为华教作出的奉献,办了盛大的荣休会,成立《张雅山服务精神奖》激励来人。

张老很会筹钱是共识。培风东楼、西楼、南楼、北楼的四合院格局,完善的软硬体设备,还有雄伟的大礼堂,都是在老总务的大力策划、积极筹款下奠定的。他自己估计,在任期间总共为培风筹获的款额,不下3千万。

张老为培风、为母语教育奔波辛劳,不辞劳苦为华教筹款,更为培风挡风遮雨。1961年政府威迫利诱华文中学改制,有心人不断散播不利培风的谣言,说不改制死路一条,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之际,张老登高一呼,力主召开全甲华团大会讨论,才击退心怀不轨的民族败类,使培风成为甲州唯一独立中学,保住民族教育的根。

华团大会决定培风走自力更生路线之后,这批人还不死心,压力接踵而至,矛头针对张老。有人被迷惑了,开始怀疑培风是否有能力解决经常费。不向压力低头的张老,向董事部提出全面征求赞助人,以月捐方式每月固定缴交若干赞助费来反击负面言论。

张老身体力行,领导董事部成员到大街小巷、穷乡僻壤征求,几个月的辛劳,终于征求到一批赞助人,基本上稳定了培风的经费来源。随后又建议在郊区委任协理,协助培风筹款,也促进培风与华社的紧密联系。

张老在任时,非常关注月捐的催收情况,频频亲自出动劝说赞助人增加认捐额;退休后依然关心不已,经常到校询问,督促接班人,一再交代培风需要这些钱来维持,一定要加强和赞助人的联系。

有人不读或鄙视历史,把赞助人的月捐视为六校公产,要求分享,还轻佻地用了“分赃”字眼,实在令人痛心。

张老心系培风,经常对我们说他殚精竭虑为培风为华教,坦然面对一切,无畏无惧,无怨无悔;他昂然面对冷嘲热讽,污蔑破坏都影响不了他为华教的意志,正是:“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2010.4.23.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4月22日星期四

章程和赞助人捐款



马六甲人都知道,所谓六校,指的是培风独立中学、培风三间小学(培一、培二与培三),加上培德华小、平民华小的统称。

先贤当年成立六校之后,觉得必须有一个统一的组织来便利行事,集中人力办好教育,因此组成公立六校联合董事会,通过群体智慧集思广益,使民族教育健全发展。避免叠床架屋,统筹统办是目标,但是各校的行政和财政是独立的,只有在重大原则问题和选贤任能时,才集中讨论,集体决定。

数十年来,六校董事联合会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合作无间,一切顺利。开会时,每个人都抱着六校一家亲的心态,共商大计。

日前的会议,却出现罕见的言论。有人认为,赞助人的捐款不能全归培中,培风中学以外的五间华小应该能够分享。

他认为旧的章程已经太旧,出现太多灰色地带,容易产生争执,应该尽早修改,以免日后造成分裂,并质疑六校联合会既然是联谊性质,为何培中总是“坐大”,培中董事长是六校联合董事会的当然主席?显示六校並不平起平坐。他因此建议,由六校轮流担任六校联合会的主席。

归根结底,就是“钱”和“权”两大问题。

几十年的组织,章程不合潮流或有些迂腐在所难免,修改是必要,但是六校合作精神、董事部主权和民族教育的本质必须永存。

关于赞助人捐款,长时期跟随老总务张雅山先生的萧汉昌说得清楚不过:“赞助人原本就是培中找來的,捐款很自然属於培中;而且,五间华小多是半津学校,有一定的政府資源,不像培中完全由华社支持。”

培三董事长史进福說的“(五小)管理层有政府参与”,更是画龙点睛,点出关键所在。

教育原本就是政府的责任,华校经费由华社承担,不公平之至。为了华社捐款归谁起争执,只会授人笑柄,徒乱人意;若为了这些钱而造成分裂,导致好不容易得来的凝聚力荡然无存,责任该由谁承担?

冯秋苹总结时说得好,六校董事联合会既然是联谊机构,根本不存在是否平起平坐的问题;大家做事主要都是为了维护华文教育,培中是华小之后更进一层的华文教育工作,有心为华教者都可以从赞助人开始。

真知灼见,该给掌声。

(2010.4.22.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2010年4月20日星期二

甲華堂再搞新意



公认最有震撼力、最有内涵的第六届全国华团文化节已经过去20年了,尽管有人无时不刻意贬低它的价值和意义,始终不能使这场甲州有史以来最轰动的文化活动在人们心中消除;参与当年工作和出席观礼、观赏节目、参观展出的每一个人,提起第六届文化节,无不为自己有幸成为历史见证人而自豪。

这是甲华堂成立伊始主办的第一场文化活动。其时,甲华堂理事为了坚持“关心政治,超越政党”原则,唾弃党团挂钩,不惜和主席划清界限,华社正睁大眼睛看这批既无背景,又没钱财的初生之犊如何挑起重任办好文化节。

在王生伟领导下,经过几个月紧锣密鼓筹备和全体工委忘我工作,第六届文化节终于顺利开始,胜利完成了,树立了甲华堂的形象和公信力。

13年后,甲华堂第二度主办文化节,工委会主席是王生伟夫人,即当今领风骚的甲华堂主席王门陈瑞燕是也!她在第一次筹备会议上信誓旦旦说要办得比第六届更加轰动、更加成功来证明她是“能”的。只是事与愿违,华社在该届文化节过后的评价,不是正面的。

文化节由各州华堂轮流主办,1990年开始,每年在三宝山顶峰举行的文化火炬点燃仪式却是由甲华堂负责,上山观礼的华团代表和关心文化的人士向来极为踊跃。陈瑞燕入主甲华堂以来,因领导方式和立场与成立甲华堂的目标宗旨颇不一致,上山观礼的华团少得可怜。领导层顽抗负面议论,“新意”连连,今年的新意是把向来在早晨举行的典礼,改在傍晚举行。其他新意没有揭露,有人开玩笑说“可能是狮吼。”

报道强调要“重現 1989年文化节的盛況”。当年的万人空巷能否重现犹未知,陈瑞燕却举出一大堆理由为改在傍晚的“新意”辩护,让人想起2007年文亚苏提议、杨秀崇附议的提案:“建议华总重新考虑每年在坟山(三宝山)举办的火炬礼的活动,并改在晚间时分,在马六甲河畔,本会堂所前…..案由:火炬礼热闹情况一年比一年冷谈,其因素因那是座坟山……”和2007.6.20. 杨秀崇对星洲日报记者说的话:“作为坟山的三宝山是否真的象征着我们的文化?……对我而言,坟山是不祥的”,还有由此话引申的“三宝山不祥”论。

文亚苏、杨秀崇的提案因备受抨击不得不收回,二人如今也不在甲华堂领导层了,几年前的提案却开始逐步落实,二人应该高喊“吾道不孤”也!

(2010.4.20.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4月19日星期一

河水臭了



掌管甲州地方政府与环境事务委员会的行政议员拿督拉迪夫淡米仄,日前受邀为《地球需要你!协力对抗气候变化及臭氧层耗损》活动主持开幕时这么说:“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唯有人人负起责任去爱护及保护现有环境,大家才能拥有一个健康、舒适的生活空间。”

说得好。联合国很早就关注环保,1972年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召开的人类环境会议,就提出“地球只有一个”口号,呼吁全人类爱护地球。该次会议发表了著名的《人类环境宣言》,规定了人类对环境的权利和义务。联合国还订每年6月5日为世界环境日。

地球环境持续恶化是不争事实,今年的博鳌亚洲论坛主题定为《绿色复苏:亚洲可持续发展的现实选择》,足见环保是当前热门又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

动人的口号,庄严的宣言,必须有行动配合。拉迪夫淡米仄的灼见,他管辖的部门有无实际行动相配合?

很多人会想起不久前出现在报章的大标题报道:“马六甲河水臭了!”

河水流荡,生态平衡的河水是川流不息,没有臭味的;生态平衡的河流,可以营造良好的休闲环境,提升城市品位,有亲水、休闲、环境、景观等精神愉悦的功能。

河流生态失衡,河水就会发臭;失衡可能是自然环境的间接破坏,更大可能是人为的。

很不幸,马六甲河水发臭,是人为的。报道说,天气炎热雨量少,水位下降;为了方便游客能够照常游船河欣赏沿岸风景,马六甲河入海口的水闸被令关闭六天,导致河水变黑发臭,水面浮现数量极多的死鱼。

首席部长接到投诉,风尘仆仆从首都机场乘坐直升机赶到河口视察,发现一个沟渠排水口堆满垃圾而大发脾气,“敕命”立即撤换承包商。

为赚游客钱而制造环境污染,牺牲人民利益,损害人民健康,划得来吗? 造成的破坏,岂是撤换垃圾承包商足以弥补?

这个水闸,问题多多。雨水充沛,不能发挥排水功能,一雨成灾解决不了,父母官解释说是水闸比海平面低,阻挡不了海水倒灌;雨量少,又制造环境污染。显然选择地点和设计时的考量不够周全,建来何用?

州政府早前耗费千万聘请丹麦专家协助治理马六甲河,近期又从中央政府得到逾亿令吉拨款改善马六甲河,投入钱财是天文数字,成效如何,有目共睹。

猪农和私人工厂排污系统不当,排出的水不符标准,会收到环境部的传票,轻则警告,重则控上法庭,最高罚款十万之外,负责人还可能锒铛入狱;环境局局长权力极大,新设工厂要经过环境部核准,运作的厂污染环境情况严重,局长可以下封闭令,停产若干日。

严格对待私营企业,管理失当的官方机构制造污染,该当何罪?掌管地方政府与环境事务委员会的父母官,说动听话之外,也该在这方面有所表现,好让人民体会“与庶民同罪”的真义。

(2010.4.17.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2010年4月16日星期五

华团参与马华会议



政党与华团使命不同,操作有异,不应混为一谈;华团属于非政府组织,只能起监督作用,不能和单一政党走得太近而失去超然地位。蔡细厉或有千万个理由邀请华团列席马华会议,有自尊的华团对这个矮化的举措必须思之再三,别草率表态。

华总会长方天兴似乎忘了他初上台时不断高喊的“关心政治,超越政党”,第一时间迅速做出反应。他说:“这是一个好的平台与安排,华总是以积极的角度看待此事……华总就华社课题寻求国内最大华基政党马华的共识,并通过里应外合方式寻求解决,(列席马华会议)不能被错误诠释为华团参政或成为政党外围组织。”

自我膨胀,以为只有华总才是最适合监督执政党的心态,在这段讲话中表露无遗。

方天兴经营有道,更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说错了,第三天就宣布华总不会列席马华会议。向来对方天兴亦步亦趋的甲华堂主席陈瑞燕可能功力不足,没能随着急转弯。

陈瑞燕在方天兴作出不参与宣布当天,在马六甲对记者说:“若马华有邀请,甲华堂最多只是列席,不方便发言,仅能多了解和关心。”

陈瑞燕与马华领袖过从甚密,猪农事件和“道歉”风波彻底暴露她的政治倾向。她是马华党员,果真应邀盛装出席马华会议,华社不会讶异;抬出前主席拿督郑永传做挡箭牌,就有必要说句公道话。

郑永传当主席时,的确与工商总会及马华联办活动,不过那是站在完全对等地位共同为华社做事,有发言权和决策权,绝对不是丧失尊严的“不方便发言”列席。

那是立百病毒肆虐期间,在鸡场街联办家乡风味食品义卖会为猪农筹款,由乡团和义务团体供应食物。甲华堂过后频频催促负责账目的马华发布征信录以昭大义,还写信提出要求,结果是一拖再拖,郑永传卸任时,不见征信录出炉。

甲华堂与政党挂钩的事在会员大会被批评,郑永传当场道歉,泱泱风度赢得华社赞赏。陈瑞燕入主之后,一面倒向执政党,面对诸多批评还逞口舌之能坚持到底,差异何其大!

陈瑞燕说过她为了应酬朋友而加入马华,过后又应酬式成为马华宣传局成员,又说过“只亏演技尚未成熟,也许永远不能当一级演员”;若再度为了应酬而列席马华会议,华社当作看一场秀。专业不是问题,演技是否已臻一流,有待观察。

(2010.4.16.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4月15日星期四

我与图书馆的一段缘



我在培风母校的六年,是风雷激荡的火红岁月,是意识形态为上的狂飙年代,左倾是时尚,代表进步、乐观和希望,右倾则是保守、沮丧和落伍。


我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学,偷偷看青年修养和《二万五千里长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母亲》、《普通一兵》、《刘胡兰》、《太阳照在桑乾河上》、《人民英雄刘志丹》等禁书,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对海外华侨广播,收集中国邮票,听中国唱片,看长城凤凰进步电影,对功课则是“生平无大志,只求60分”,能够过关就行。

从王佐校长手中接过毕业文凭离开母校,何去何从,心里实在没有底。那个时期,独中生升学之路没有今天这么广,只有台湾和南大两个选择。台湾费用低,每月只需马币60元,南大则要150元左右。

我没有到台湾的意愿,又拿不定主意去考南大,拖一拖,竟错过报名期限。看着同学一个个到外地升学,心里确实不是味道。

彷徨之际,母校的事务主任陈怀烈师告诉我图书馆需要一个助理,劝我去试试。

沉迷书海

当时的图书馆主任是张明溪师,他是我高三的级任,教华文。我样样功课不行,唯独华文和作文还可以。张老师要求很高,经常当面责备和批评学生,对我却颇有好感。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到图书馆见他,他二话不说,就交代我明天来“帮忙”。

没有电脑的时代,一切靠人工。借书手续就是在借书卡填上要借的书名、编号,投入箱中。我的任务就是收集借书卡,然后根据填写的资料找出要借的书;找不到,就在卡的书名上划线,表示书已借出,可以选借另一本。

工作轻松单调,我因有机会接触很多家里没有的书,对这份工作甘之如饴。我沉迷书海,从世界名著到哲学修养、音乐美术到建筑工程,看得不亦乐乎。记得当时读了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上卷》、丰子恺的《西洋音乐史》和《世界大音乐家与名曲》、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杰克•伦敦的《荒野的呼唤》、珍•奥斯汀的《傲慢和偏见》等巨作,虽是囫囵吞枣,对我的人生观和日后的写作却很有帮助。

图书馆助理的薪水区区80大元,数目虽小,第一次拿到自己赚的钱那种甜蜜感受,永记心头。

去升学吧

沉迷于读书乐趣之中不久,大概是三个月后的一天,校工突然到图书馆找我,要我立刻去见陈怀烈师。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到办公室,陈老师脸色凝重看着我,轻声说:“你的注册被教育局拒绝了,必须马上离职。”说完,把算好的薪水袋递给我。

我轻轻谢了一声,举目望去,在办公室的陈幽谷、王群木、王祖炯、王毅坚、林筱筠等老师,都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我。经过陈幽谷师办公桌时,她拉住我的手,用福建话安慰说:“不要紧,去升学吧!”

我没有徐志摩的气质,不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离开办公室,却因少不更事,当天确是带着轻松心情骑脚车出校门的。

我就这样终结了与母校图书馆的短暂情缘。过后,从其他同学口中知道,张老师对我突然离开很感意外,说我交友不慎,被误了。

报考南大

我知道已被政治部列入黑名单,在教育界谋发展是不可能了。年中,到南大升学的同学假期回来,听他们说起云南园的旖旎景色和大学的多姿多彩学习生活,对南大萌生无限向往,下定决心投考南大,在“山山皆秀色,树树尽相思”的云南园开始我另一段丰硕、温馨、美好的学习路程。

我在南大念工商管理,与写作沾不着边。今天能够提笔发一些牢骚,主要是中学时代打下坚实基础。张明溪师的一再鞭策和严格要求,程家骅师的激励和悉心指导,还有王群木、许声鹤等老师的关怀和鼓励,都使我受益不浅。

1970年代初期,我到吉隆坡通报报社找周宝振,见张老师正在校稿。那个时候,圆珠笔已经很流行了,他还是用毛笔沾红墨水改正错字。我走到他案前叫了一声“张老师!”他戴上眼镜望一望我,应了一声,又埋头工作了。听陈国庆学长说,张老师晚年很不如意,怀才不遇使他意志消沉,整天借酒浇愁。

师恩难忘

这一切都是将近半个世纪前的事,文中提到的老师都故去很久了。母校年刊《新苗》征稿,要我以“在母校的日子”为题写一些文章,勾起我对这段缘的记忆。回忆是美好的,想起恩师和在母校的日子,感恩、温馨和惆怅交织,点滴在心头。

“人生易老天难老。”我们这届同学都年过耳顺,古稀在望。师恩难忘,与同窗在母校共同学习日子,更是人生最璀璨的一页。“回忆中无歉疚,预想中有光辉。”母校100周年大庆就在眼前,冀望我培风人发挥爱校、爱华教、爱民族的大我精神,光我培风!

(重修于2010.3.8.)

何其紊乱



马六甲州政府去年杪宣布成立汉都亚再也市议会,管辖范围涵盖马六甲中央县、野新及亚罗牙也三大区,包括武吉卡迪、峇株安南、江沙、榴櫣洞葛、望万以及部份槟灵玉和武吉峇汝地段,总面积是布城市议会的两倍。

首席部长说,现有三个地方议会的部分人力和物力资源,将被分配到汉都亚再也市议会工作,减轻各市议会的负担和节省开支;中央政府已经拨出3000万令吉作为一年的预算费用,并获得500万令吉拨款充作推展用途。

一个新行政区或行政机关的设立,必须经过周详的调查、研讨、比较之后才好进行,绝对不可以仓卒行事;一旦开始,就要凸显效率之提升、行政之简化、人力物力之集中、费用之节省等等。

州政府大张旗鼓宣布成立汉都亚再也市议会,还得到中央政府拨款资助,气势非凡,应该有一番作为,给市民带来方便,让市民有“的确更好”的感受才是。

真实情况却不是如此。以泊车收费固本来说,就让市民产生诸如“怎么搞的?”这种疑问,也让市民有儿戏般的感受。

根据当初的宣布,当局是基于财务分开管理,为了方便计算,汉都亚市议会将印不同的固本以利分辨。这个措施使市民多了一层购买两类固本的麻烦,而且还要认清车子停放街道属于哪一个市议会管辖,否则即使放了固本也要被罚。

未见其利先见其弊是市民的普遍感觉,只是官字两个口,小民怎敢不顺从?唯有逆来顺受,乖乖听话。

讵料又见波折。原先宣布4月1日开始实行,由于“来不及”,改在7月。

固本几乎是标准式的,没必要重新设计;印新固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会来不及?市议会在去年尾宣布这个决定的,几个月过去,为什么没法子完成?人力集中了,效率应该有所提升,为何还是惯常的慢郎中式操作?哪里出了问题?

报载:下半年的门牌税,必须到新地点缴交;武吉波浪甲岭花园商家将被通知必须把垃圾桶置放门口,不准像目前一样放在后巷;租用礼堂的非回教徒不准饮酒(听说这一限制在华裔市议员争取下,已经取消)……等等,“新官上任三把火”意味特浓。

成语“叠床架屋”比喻重复累赘,另起炉灶的汉都亚再也市议会,最好不要落入这样的境地,授人以口实。

(2010.4.14.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2010年4月13日星期二

我认识的王乃志



这回马华权力斗争,王乃志是廖派主要发言人,频频重拳出击翁诗杰;他这么卖力,真是为了“诚信”二字吗?不少人有疑窦。

王乃志蝉联国会议席落败,翁诗杰仍然倚重,委任他当马华总部三位发言人之一;很多海南同乡不能谅解他在这回党争的作为,一般看法认为即使不认同翁诗杰的领导,也不该当反翁先锋。

王乃志在2004年大选击败行动党秘书长郭金福一举成名,他代表马华出征马六甲市区国会议席之前,是甲华堂青团长。之前,曾经担任两届马六甲海南会馆青年团团长;他在海南会馆的表现提升了知名度,进入大会堂就出任青年团团长。

政坛新雀,初试啼声就一举扳倒雄踞30多年的行动党,为马华夺回梦寐以求的议席,关键是海南票。李献峰一句“海南人不能输得太惨”激起乡情认同,海南会馆上下倾巢而出助选,是他能够以200多票胜出的关键。

2004年大选提名前夕,王乃志肯定代表马华出阵后,就应否辞去华堂青团长一职,征询多人意见。我们都认为他应该在政党和华团作一个选择,他很乐意接受了,随即呈上辞函。

2007年甲华堂新届理事会成立,青年团基于历任团长都是顾问原则,呈函邀请王乃志当顾问被拒绝,理由是:本身是政治人物,况且甲华堂去年发生党团挂钩争论至今未息,又有顾问风波,婉拒出任。

他在公开发表的文告说:“不一定要当顾问才可以协助华堂青。”铿锵有力的表态赢得华社赞赏。我于2007年7月22日发表题为《敬礼,王乃志!》短文,赞扬“王乃志为了划清党团界线而婉拒,并且认为该帮的就要帮,光明磊落心态,凸显新一代政治人物的正确立场和视野。”

初当议员时以不接受当华团顾问力拒“党团挂钩”的王乃志,随后的表现却颇不一致。海南会馆两度请他当顾问,他都欣然接受了。

第一次,他的身份是国会议员;第二回,他已经卫冕失败打回原形。国会议员是政治人物,当马华中委、总部发言人和州联委会秘书,更是全职的“政治人物”了,理应基于出道之初反对党团挂钩的原则拒绝才是。

周美芬为一句话负责到底,辞去党职官职却保住诚信,体现海南人说一不二的精神;党争中站在同一阵线的王乃志,却忘了曾经说过那句含金量极重的话。同是海南人,对“海南精神”的诠释却是大异其趣。

政坛是大染缸,从王乃志身上可以体会这句话端的不假。

(2010.4.13.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4月9日星期五

英雄走道状况连连



英雄走道五个月前开始封街让指定族群营业以来,附近商家不满之声不绝于耳;初期,还有市议员和州议员发出同情或作出协助表示,后来大概是当局不肯让步,“米已成饭”无法挽回了,没人敢“撄其锋”,满腔怒火的商家唯有逆来顺受,把愤懑之气往肚里吞。

最近又有新“发展”:每逢星期五至星期日傍晚的封街,原本只有PM1和PM2路受影响,4月2日开始,突然加封PM3路,牵连的范围更广了,受影响的商家更多了。

民主国家,任何政策和措施之更动,必须事先照会,好让受影响或波及的市民有所准备;也唯有这样,才能使人民有被尊重的感受,减低或减缓人民的不满。

这回多封一条街,官方事先没有通知,受影响商家收到的所谓“传单”,不知是谁搞的,内容说:这个封街是得到首席部长和市长“允许”的。

附近商家查明真相之后,满口苦水向记者投诉。到底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利用首长之名达到加封一条街目的?背后的议程显然不简单。

当局不知是否知晓华文报的这些报道?也不知有没有人把这个讯息传入父母官耳中?不过,商家似乎孤军作战,不见舆论反应,也不见父母官出来为民请命却是事实。

多亏记者的穷追不舍,南洋商报4月4日星期天的《马六甲》终于出现一小段追踪报道。

在“封街建议需商家同意”标题下,首席部长回答记者询问时,是这么回答的:“虽然接到要求,不过政府尚未有增加封闭道路的打算。”

君无戏言,首席部长的话是可靠又可信的,的确有人鸡毛当令箭,僭越了。

问题是:经过首席部长这么一澄清,明了真相之后,就一切OK了吗?就这么让始作俑者逍遥法外吗?行政机构被冒名,首长被利用,岂能等闲视之?容许或默许这类行为,不就等于姑息养奸吗?

父母官们,不要流于形式,不要高喊口号,脚踏实地认真看待人民需求,为民主的进展,为法治的落实,表现一番吧!

(2010.4.8.南洋商报《古城茶馆》)

慎防内部杂音



2003年,前首相马哈迪卸任前夕匆忙推行英语教数理政策,受到捍卫马来文活跃份子及华淡母语教育人士的极力反对。政府虽然于2009年宣布废除这项不符合教育原理的倒行逆施,却要在2012年才开始逐步恢复小学母语教数理。

迟来的“从善如流”使华小暂时消除了逐步减少华语教学时间的危机,华教人士正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出现了杂音。

马六甲峇章华小校方最近分发“支持在特定参与的学校维持英语教数理”意向书,广邀家长签名。家长不满,集体向行动党州议员林敬贤投诉。

调查之下,原来意向书是“马六甲家长教育行动委员会”印发的,校长只是“代劳”。

委员会何时成立?有没有注册?成员麦志坚向记者透露:委员会由甲州12间中学的家协联合组成,目的是吁请政府让愿意保留英语教学的学校继续以英语教数理,好让家长有多一个选择。意向书所指的“特定参与学校”就是这12间,并非华小。

问及为何要华小家长签名,回答是:“这些小学生都有可能升上中学。”这样的理由,也能使一校之长乐意效劳,真佩服委员会的魅力和号召力。

校长古望利说:“意向书是甲州某书局负责人托校方发给学生家长的。”可惜没指明“某”是何方神圣。一个生意人能够使饱读诗书、奉公守法的校长甘冒大不韪,发动全校家长为一个目标与华社意愿相悖的委员会做事,实非简单。

全国校长职工会马六甲分会主席杨清亮说得一点不含糊:“我们坚持以母语教数理的立场始终一致,而且教育部已经同意取消英语教数理,这也是华社的要求,华小没有理由去派发任何意向书。”

校长是公务员,有规定的行为守则;华小背景特殊,校长除了听命教育局,还得顾及董事会和华社的意愿,责任非比寻常。

华教190年,经历无数风雨、波折、起落和浮沉,是一页捍卫民族教育的血泪史,是几代人在逆境中奋勇前进,力抗强权,不怕牺牲,不计个人得失的斗争史;《1996年教育法令》虽然删除了华社极力反对的21(2)条文,基本上还是坚持狭隘的单元政策诠释,华教处境依然险峻。

华小是母语教育的重要堡垒,掌校之人必须认清肩上承担的重任,步步为营,尽量避免与杂音混和,才不负华社所托,不违民族所望!

(2010.4.9.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4月5日星期一

周美芬的诚信



蔡细厉坐正马华总会长,在任马华妇女组主席周美芬处境最难堪。

重选成绩揭晓当晚,说过 “蔡细历上台我就辞职”的周美芬就被紧追不放,记者和华社都想知道她讲话到底算不算数。她的回应是“待妇女组开会过后才给大家答案。”

出了事要等中委会开会来“交代”,斩钉截铁说那句话之前,是否“尊重”和知会妇女组中委会?出国回来依旧闪烁其辞,难免使人置疑她的她的诚信和走的意愿。

儒家为人之道的中心思想,就是立身处世以诚信为本;诚信也是社会的道德原则和规范,要求人们以求真务实的原则指导自己的行动,落实知行合一的处事态度。

无诚信品德的人,不将承诺当一回事。蔡细厉当了总会长,周美芬如果没有遵守诺言,必将被视为无诚信品德之人。

周美芬如果选择做败德政客,那是她个人的事;华社这么重视她是否有诚信,主要是她在这回马华权力斗争中的一派,就是高举“诚信”大旗向翁诗杰发难,组成“还党诚信”委员会与黄家定联手出击,周美芬还是最先向翁诗杰“逼宫”的三员大将之一。

周美芬和她的一伙人要翁诗杰为一句话负责到底,对自己却不是如此,对人严对己宽,双重标准怎能是政治人物该有的?

马华内部开始出现无数“不需要辞职”声浪,显示有许多人上不把诚信当一回事。这也应了顾老3月7日发表在《东方名家》大作所言,“半个世纪多以来,马华什么时候对华社有过诚信?”

周美芬绝对不是个案。马华上下,权位利益往往大于诚信。顾老点出来的华教大问题不谈,当年梁陈党争,南马就有骑墙派大佬,先是态度暧昧,形势明朗的时候,就跳上台高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政途从此平步青云,至今仍然握有一定支配权。衣钵传人在此次权力斗争中立场摆来摆去,有如政坛青蛙,确是得到真传!

这次党争,各派系都没有提出宏观理念和明确政见,甚至连倡导华社进步改革的基本调论都未闻,见到的只是纠缠不清的是是非非;重选后,党员关注的是官职和地方势力如何洗牌。新科总会长已经开口说“稳定为重”了,周美芬一伙的诚信会不会就依“惯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难堪只是一时,华社舆论一阵子就自动沉寂,那时谁还有兴趣谈诚信!

(2010.4.5.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注:2010.4.8.
周美芬在马华妇女组中委会议宣布辞去主席和雪州妇女组主席、马华志工团团长、上议员及社会、家庭及社会发展部副部长等职,全身而退。)

2010年4月3日星期六

蔡细厉当总会长



打着救党旗号重出江湖的黄家定饮恨马华中委重选,“黄家王朝”复辟无望;依附的廖派虽然赢得署理次高位,与总会长蔡细厉互动如何,还得观后效。

选前的独立民调都是翁诗杰一路领先,足见翁诗杰是华社能够接受的马华领导人。328投票结果却是翁诗杰得票最少,说明马华中央代表心中不存华社民意,马华与华社意愿相违越趋严重。

蔡细厉坐正总会长,100万马华党员必须接受道德形象染上严重污点的人领导,真是情何以堪!

有人认为蔡细厉坦然面对性爱光碟,辞职下野体现了他勇于负责的品质。但是政治人物犯下道德罪行,非但在东方社会不能允许,思想开放的西方人也未必能够接受。

在英国,1983年,工业大臣塞西尔•帕金森因与秘书私会12年而被迫辞职;1992年,保守党议员大卫•梅勒与情妇的地下情曝光,丧失了政治地位;2008年,伦敦副市长雷•刘易斯涉嫌性丑闻下野……

这些下台的英国政治人物,仅仅因“涉嫌”、“传闻”就官位不保,蔡细厉通奸和违反自然性行为的录影光碟却是广为流传,人证物证确凿。我国政治体系承继自英国,对政治人物道德品行的衡量标准应该一致才是;马华中央代表“宽宏大量”到把华人传统道德价值观糟蹋至如此境地,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毛泽东说:“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一个不断成长的政党经过内部斗争取得统一、发展是正常的,党内派系多未必坏事。唯物辩证法基本规律就有“否定之否定”和“矛盾的统一”这两则。

关键是马华的文化早已置华人传统道德观于脑后,丑闻发生后,总是有一股力量试图辩解遮掩,而这股来自利益共同体的力量往往是令人生畏或控制不了的。这是马华悲哀所在。


总会长位高权重,却不是护身符;马华党员或可容忍蔡细厉的道德污点,却不能支配或左右党外见解。

安华因有人投报与他发生“非自然性行为”而被控,安华力辩清白;已经承认是三级片剧中人的蔡细厉却逍遥法外,法治精神安在?安华辩护律师已经在庭上提出质疑,纳吉领导的内阁,能够继续置国际舆论和标榜的“公正”、“依法处理”于不顾吗?

不稳定因素笼罩下,“排排坐分果果”祥和之音能维持多久?连续剧未结束,好戏在后头。


(2010.4.3.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0年4月2日星期五

贵族候车亭



今年春节,海南岛三亚一房难求,亚龙湾铂尔曼度假酒店的泳池别墅房价高达每天人民币21721元,凯宾斯基度假酒店36880元,文华东方庭园豪华房更是开出57500元的天价。“三亚酒店价格已与迪拜帆船酒店接轨”、“三亚一夜,堪比马尔代夫七天” 的说法在网友间热议。
   
三亚客房再贵,比起七星级的迪拜帆船酒店,还是小巫见大巫。这间世界顶级酒店的房价由美金1801起跳,最贵是25000美金一晚。

资本主义社会就有这个特质,只要花得起,消费多少是个人自由。迪拜帆船酒店价格虽高,但是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和房间设备,加上训练有素服务员的无微不至招待和接送,令顾客有“这笔钱花得值”的感受。

豪华超高的奢侈花费,是普罗阶级想也不敢想的;市井小民只求工作安稳,吃饱穿暖,居有其所,不当无壳蜗牛就满足了。

对无车阶级,出入需靠公共交通的布衣来说,避阳、挡风、遮雨的候车亭,就是他们的基本要求;在适当地点建候车亭方便市民,是市议会的责任。

以当今物价,建一座候车亭需多少银两?行动党州议员邱培栋日前在记者会公布了他的调查所得。他说,根据市议会报告,爱极乐辉煌城前的候车亭,建筑费是34500令吉;位于武吉卡迪敦拉萨花园,面积较小的候车亭,造费更是惊人,高达44525令吉。

他到现场视察,发觉前者宽约8尺,长约30尺,四周没有围墙,由六根洋灰柱支撑屋顶,中间的长凳是由木条钉成的;后者屋顶的一些材料似乎是二手货,只有四根洋灰柱,还有三片木板订制成的座位,地面已积水,粗工滥造迹象明显。

他说,按照市价,这样的候车亭造费大约7千。目前,面积700平方尺,3房2厅的廉价屋,售价是35000令吉,面积只有标准廉价屋一半的候车亭,造费比廉价屋售价还高,不可思议!

为什么政府工程经常出问题?为什么反对党议员揭露无数行政偏差和管理弊病,却始终得不到有关方面的关注和纠正?是当权者的权力傲慢,还是制度不良?

邱培栋高度怀疑当中涉及营私滥权,认为唯有恢复地方政府民选,让人民行使第三选举权,才能彻底解决。

有钱人宁愿花十多万到高级酒店享受一晚,是因为他们认为物有所值;人民对高造费候车亭不满,是因为付出贵族化代价却得不到相等的价值,这个道理其实很浅显。

症结所在,是人民的钱不能任意浪费!发现舞弊,必须揪出违法者,绳之以法!

(2010.4.2.南洋商报《古城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