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15日星期日

回忆沈老


我无缘在沈老门下受业。认识沈老、与沈老共事,始于1989年,就是马六甲中华大会堂成立那一年。

大会堂在风雨如晦的80年代后期酝酿成立,经过足足两年筹备,终于克服重重阻难组成首届理事会。讵料几个月后发生主席参政风波,一发不可收拾,导致主席辞职,群龙无首。

其时,在“茅草行动”中身陷囹圄的沈老刚释放不久,华社普遍认同他是出任主席的不二人选。我们几度上门,沈老方点头应允。

沈老就任后,任劳任怨,与我们紧密配合;在他领导下,甲华堂主办的第六届全国华团文化节空前成功,大会堂形象从此确立。

随后,甲华堂主办了本地创作舞剧《汉丽宝》首演,为抗日义士纪念碑筹得20多万美化基金;接着又配合前十五华团文化工委会,办《精英文化义演》为培风筹重建礼堂基金,成绩标青,筹获款额高达240万。这三项活动都轰动一时,成就非凡。

可以这么说:没有沈老的威望和开明领导,这些大活动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第 六届文化节开幕礼在三保山麓举行。为了配合天色逐渐暗下来时刻点燃蜡烛,致辞的时间必须控制得很好。沈老以出口成章,演讲台上滔滔不绝,内容扎实,切中时 弊著称,往往口若悬河,欲罢不能。我们知道他这个特性,三番几次提醒他不要超时。他很幽默地说:“人家总是嫌我讲的不够,你们是第一个限制我讲话时间 的!”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遵守大会规定,使点燃蜡烛仪式顺利展开。当《传灯》歌高唱,点点烛光在在夜幕低垂中点亮时,每个人都深受感动。

虽是小事,却可以见出沈老为人的随和以及尊重工委会,以大局为重的真诚。

沈老任两届主席之后,因章程所限不能继任。沈老不任理事,对大会堂的关怀丝毫不减,被征询时,他经常提供宝贵意见。我与沈老虽然无缘共事了,却经常通过电话联络,他为我出版的两本书写序,还对我勉励有加,要我多写一些针砭时弊的文章。

去年十二月上旬,我接到沈老的电话。他一如往常称我万忠同学,说有事请我帮忙。我受宠若惊,忙问何事。

沈老以惯常的缓慢语气说抗日义士纪念碑原本晚上有灯火照明的,这几年却没有了,晚上黑暗一片,对抗日英雄不敬。年初他在公祭后的聚会上提起这件事,过后也多次提醒管理委员会关注,可是至今未见改善。明年的公祭快到了,希望我写一篇文章,再度提醒管理委员会。

我正好要到海南省亲,于是告诉他回来后,一定动手写。

我写的《灯不亮了》于15日发表在南洋商报马六甲《众议园》版,沈老已经病重入院,不知他有没有看到。不过,管理委员会主席不久后就召开记者会,宣布州政府已经同意拨款1万并愿意承担今后的电费。

沈老不幸于25日离世,灵前的哀恸和葬礼之隆重,可谓空前。生荣死哀,沈老留下来的,是他的一丝不苟精神和认真态度。朱联喜把我与廖铭安合撰的“沈老,一路走好;华教,后继有人”写在布条,黑底白字,挂在培中礼堂入口处,被记者称为“华社对沈老的告别语”。

不厌其烦把这些小事写出来,不为什么,只是不齿有人在沈老灵前“做给活着的人看”,沈老生前不尊重沈老,把沈老当透明,却在灵前大赞沈老的为人、经验和见地,言不由衷。

2009.2.15.《众议园》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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