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7日星期一

没有水准的听众


被媒体夸大为“王者辩”的双林辩论平台,不出所料是“各自表述”。马华总会长蔡细历一开口就咄咄逼人,施展雄辩口才攻击对手,行动党秘书长林冠英唯有小心翼翼应对,但是斯文有礼的陈述,终究抵挡不了蔡细历凌厉攻势,难以讨好。

可取的,是二位纯受英文教育者(蔡细历还自嘲是“二毛子”),以他们不很熟悉的华语辩论,临场表现不输一般华校生,值得嘉许。

说没有看头,却又不尽然。“拖车姐”一炮而红,是意外收获。原本不很多人认识,如今名满天下的黄糩璊,骂人本领与总会长不遑多让,只是少了总会长那份涵养和镇定。争出位的她被网民抨击得体无完肤,却能够绝地反攻,狡辩之余,还扯出槟城市政局“压人”的结论,显露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斗志。

“第一大报”不公平报道和版位处理不当遭网民抨击,不得不道歉。网民展示力量,也是一大收获。

必须严厉批判台下听众的恶劣表现。难得一有的机会,被这些没有风度的“听众”搞砸了。电视转播里听不到台下的嘈杂,现场人士无不对马华支持者的喧闹反感。认为己方说得好,掌声响起甚至站起来拍掌无可厚非,既是辩论平台,就得聆听对方的观点立场,岂能喝倒彩?

维持现场秩序或许是主办单位的事,但是控制场面不让无理取闹一再得逞,应是可以的。发问环节的安排,更是不敢恭维。主办单位说:“这一切都是各环节的主持人所控制的,因为选择权在他们手中。”主持人当然要负最大责任。

发问环节开始前,主持人既然说“只限3分钟”,就应该选择和控制发问人选以及发问时间。现场是壁垒分明,若限定每人只准用半分钟发问,就可以由双方各推出3名代表提问;时间有限,有水准的发问,应是单刀直入不罗唆,主持人应立刻制止离题者。

没有妥善安排加上无巧不成书的麦克风位置,导致行动党支持者未及赶到,麦克风已经被占尽地利的马华支持者霸占了,抗议声四起。主持人过后虽然宣布增加10分钟发问时间的“好消息”,却没有稍加改变,最终结果就如林冠英所言:“13人发问,11人是针对行动党的。”

马华预料不到的,是蔡细历在台上使尽浑身解数为马华拉票,台下的支持者却在倒票。这场辩论究竟谁胜谁负,倒是难说;只是名嘴兼名主持人表现如此,失分难免。

2012.2.27.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2年2月24日星期五

杨秀崇的谬论


甲培一董事长杨秀崇213日发表文告,指责我在《龙门阵》专栏的文章“本末倒置,一知半解的妄下定论误导群众。”本文是厘清杨秀崇争校产事件的真相,驳斥杨秀崇不断重复的谬论。

他指责信托人林源瑞“只凭一纸初中文凭肯定校产属于培风中学……完全漠视先贤立下‘指定捐献地对象为培风小学’的碑文。”远古文物,不也根据文字记录辨真伪?

林源瑞的初小、高小、初中和高师,是在培一原校园就读的。这张1947年颁发的初中毕业文凭,盖的印章是“马六甲华侨公立培风中学校”,还有前中华民国驻新加坡总领事馆的讫验印章为证,证据确凿。

先贤陈齐贤、曾江水二人1913年献地的时候,尚未有“培一”这个名称,杨秀崇凭培一董事部自立的一块石碑,又以培一是培风学校承继者自居,断定这块地是献给培一的。事实是:现在的培一是1951年以“培风第一分校”之名注册成立的,又于1963年根据教育法令改称“培风第一小学”并接受政府的津贴,不再是纯民办学校了。献地人先后于1916年和1941年在中国逝世,杨秀崇一再提起的石碑立于1965年,是真正的“妄下定论误导群众”

杨秀崇把他的母校培风中学扯进来,居心叵测。三位信托人除了强调拥有绝对主权,哪有提及培一原校地主权属于培风中学?杨秀崇把话塞在他人口里,是真正的误导。

无论公开或私下谈话,冯秋苹律师的立场一贯明确;说信托人“没有实权”,指的是根据社团法令注册的华团,产业信托人没有实权。培一原校地是私人产业信托,信托人和青云亭四大理一样,拥有委任新人的权力。杨秀崇指责冯律的立论反复,是断章取义,“不研究真相”的强词夺理。

杨秀崇说“没有学校愿意接受迁校建议……培一为顾全大局勉强答应”,又提及“征求人承诺为培一筹足150万令吉作为迁校经费”这回事。翻遍2006年至201111次的六校联合董事会记录,只有老总务张雅山先生曾经说过培一若迁校成功,六校一定要全力配合筹款,绝对不能让培一成为全津学校的讲话记录。杨秀崇显然是一厢情愿。

六校联合董事会无条件把冯律师向陈群川征求的土地注册在培一名下,杨秀崇不感恩,反而与信托人争培一原校址产权,又签“不向外筹款”的城下之盟,还大声质问“有谁表示感激”、“何时实践150万令吉的承诺”,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2012.2.24.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2年2月20日星期一

姚再添的局外人


马华森州联委会主席姚再添呼吁局外人停止插手及炒作芙蓉美华中学教师被指辱骂6名女生事件。他说:美华中学早年校风不佳,经过多年努力才成为名校,教师功不可没;被指辱骂女生的教师在该校执教14年从未犯规,而且已经放下身段向学生道歉,“大家应该让风波平息下来,并以宽容心态原谅该名女教师。”

“局外人”指的是在事件过程中,完全没有参与和加入的人、不属于一个组织或社团、不被某单位或组织承认或接纳的人、与事件全然无关的人。

世上只有局外和局内两种人,姚再添是搞政治的,应该知道政策制定者往往是 “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却要去制定关乎“局内人”切身利益的政策;局外人决定局内人利益的弊端显而易见,却又是无可避免的。

美华中学辱骂女生事件,姚再添也是局外人。为什么他要插手呢?关键在于关系到公众利益的事,不该有局外局内之分,任何感同身受的人,不论是否直接涉及,都有表达观点或发表意见的权利。

首相日前出席柔佛古庙游行,见证各族一起欢庆这场人和神的嘉年华会后表示,柔佛古庙游神彰显各族人民共存共荣、和平相处,也显示各族人民能够互相接纳包容,不分你我共庆其他种族的信仰和文化,彻底体现一个马来西亚的精神。言犹在耳,又发生辱骂他族学生事件,实在是极大的讽刺。

马来西亚是多元种族、多元宗教、多元文化国家,互相尊重、种族和谐是国家进步繁荣的保证,任何以敏感语言辱骂他族的行为,都是违法乱纪的。公务员有行为准则,犯了规就应该面对纪律制裁,宽容以待就是姑息养奸。

教育是百年树人的神圣事业,教师享有“人类灵魂工程师”美誉,肩负成人成才的重任,岂能以身作则,用触及种族敏感的侮辱性言辞骂学生呢?

美华事件不是孤立的,之前,杏坛已经发生多起类似事件。华社不满情绪高涨,而且得到公民团体的支援,但是相关老师只受到调校处分;美华中学这位老师“待遇”更佳,只是“不再担任6名女生的班级国文教师”,姚再添满意这样的安排。

有爱心医生之称的姚再添在森州马华的实力不容漠视,他的言行立场能够影响大局,因而还被冠以“天在摇”称号。他的局外人论能否起“天在摇”效应,且拭目以待。

2012.2.20.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2年2月17日星期五

震撼人心的演出


甲华堂主办,九个文教团体联办的史诗歌舞剧《林连玉传》巡回演出首场,已于212日下午在培风独中礼堂隆重演出。出席观赏的文教界人士和来自独中、国中和华小的学生,挤满了偌大的礼堂,是多年未有的盛事。

最使我兴奋的,是在记者会与多年未见的老友傅承得、马金泉和周金亮重逢,又在演出现场见到心仪已久的李亚遨乡亲。1989年,初生之犊的甲华堂毅然接受主办第六届全国华团文化节,首都一群文化工作者响应前十五华团文化工委会号召前来协助。傅承得和周金亮以及游川三人,义务为我们策划以及演出一场《动地吟》、马金泉则担纲文艺大汇演的舞蹈节目,为文化节增添异彩。

李亚遨写过不少掷地有声的好文章,近年专注于文史工作。我对他说我的剪报辑里,还保存他1980年代发表在南洋商报那篇介绍十五华团的文章,他连声说谢谢。

傅承得是《林连玉传》的总监制,周金亮是音乐总监,马金泉负责编舞及舞台总监,三人是歌舞剧的灵魂。岁月催人,傅承得两鬓斑白,马金泉周金亮不再年轻,难得他们还这么热心推动文化工作,我与史勤已处在半退休状态,惭愧之极。提起故世的张景良、游川、姚新光、陈徽崇、王生伟等人 ,无勝唏嘘。

我无缘在林连玉先生门下受业,却有幸享用他为母语教育立下的丰功伟绩和发言的精彩报道;先生遗体放在隆雪华团礼堂供人凭吊,我有幸瞻仰他的遗容;出殡那天万人空巷,旁观友族问记者:死者是哪位大人物,答说只是一名穷教员,对方肃然起敬。

在舞台展现林连玉先生谦谦君子铮铮傲骨的一生,不是易事,《林连玉传》做到了!先生太伟大了,不必慷慨激昂的语言,无需义愤填膺的演说,发自内心的缅怀歌声、感人肺腑的歌词,加上优美的舞蹈和适当的肢体语言,已经足以表达一切了。绝对是震撼人心的演出,报道说“重现族魂一生,观众落泪”一点没错,我就是满噙眼泪看的。

谢幕之后,我班门弄斧向傅承得说:“如果能够像‘局势动乱’‘卖猪建校’一样以简单明了文字交待时代背景,更易加强对林连玉事迹和华教史还不熟悉的年轻人的了解。”

主办单位邀请甲州六位获得林连玉精神奖的团体和个人上台领取表扬状,意义深远;《林连玉传》还有为林连玉平反的积极面,二位主席致词中都忘了提及,美中不足。

2012.2.17.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2年2月13日星期一

悼巴士业者


20109月,泛马巴士业者公会以“面对生存困境、现有政策已经逐步扼杀巴士业者”为由,要求政府收购全国短程巴士。主席拿督莫哈末阿斯法说:“政府耗巨资推行重叠及浪费资源的政策,却从来没有正视业者面对的诸多难题。拨款没惠及巴士行业、公共交通政策不明确、银行不愿让业者贷款及缺乏司机等等,都是致命伤。”

芙蓉和马六甲的短程巴士业者积极响应,发文告希望政府正视业者的困境。马六甲巴士业者公会更是积极,公开吁请州政府“尽速落实拨款3600万赞助短程巴士业者的承诺,否则就全面收购。”主席拉查理指出:“市区路线赚钱而郊区亏本,业者是以赚钱路线的盈利来弥补亏钱路线,如今市区乘客减少,加上州政府子公司的观景巴士来抢滩,根本无法经营下去。”

很多民营巴士公司是卓有成就的,数十年来站稳岗位为无车阶级服务;马六甲多间赚钱的的短程巴士公司,是华人家族经营的上轨道公司。他们为何也喊吃不消,要拱手把公司让给政府呢?除了公会指出的几项,还有政府滥发路线执照、执法不公、官与民争等系列致命伤,都使业者无法生存。

过去,政府不滥发路线执照,不允许业者在同一路线竞争,管制非常严谨。新公司若申请同一路线,执照局必定邀请原有业者出席审查会,提出反对理由。新经济政策施行以来管制逐步“放松”了,赚钱的路线出现多家业者经营,抢乘客的恶性竞争屡见不鲜。马六甲市区历史悠久的短程巴士公司难以生存,就是恶性竞争的结果。

适者生存的资本主义社会,竞争不全是坏事,至少可以激励业者加强管理提供更有素质的服务。可是自由竞争必须在公平合理的制度下才能产生良性效果,执法不公或偏袒一方,必定对某一方不利。巴士公司必须根据执照上志明的时间路线川行,不能任意更改。执法者如果默许某类公司的巴士停在热闹地点等客或者半路转头抢客,其他公司则不能,自由竞争的意义何在?

马六甲州政府的子公司已经在21日全面收购市区短程巴士公司,原有员工必须与新公司签新的条约,不愿签者强迫离职,部分员工因条件苛刻展开罢工行动。费解的是向来不妥协的交通工友公会也赞同收购行动,未见伸出援手。

华资巴士公司曾经有过辉煌时期,如今纷纷求去,令人感慨万千。

2012.2.13.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