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党前主席敦林敬益病逝,一片哀悼声。
弃医从政以来,林敬益官运青云直上;驰骋政坛近半世纪,统领民政党26年,以言辞尖锐、刁钻诙谐见称;一生享尽富贵,死后国葬,生荣死哀。首相拿督斯里纳吉说他的逝世,使大马“失去了特有的欢乐”,他未必同意。林敬益是有理想有抱负之人,若九泉有知,必然不认同来到世间,是为了提供“特有的欢乐”。
林敬益毅然放弃收入优渥,人人羡慕的行医生涯,在于他以为马华能够落实他的政治理想;发觉领导人不对劲,他义无反顾鼓吹改革运动,与领导层展开激烈斗争;被马华开除后投身民政,是为了施展他的政治抱负。他在民政40年,是民政政治势力处于巅峰,也是他人生最辉煌时期;他引退之后,民政在308大选中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谁敢说他不是福将?
林敬益有二个绰号:傻子医生和丐帮帮主。首个绰号虽然不雅,他却四两拨千斤,以“我不是傻,我是扮猪吃老虎,吃掉你都不知道!”自辩,表明他是欣然接受这个绰号的。“扮猪”使林敬益口不择言,嬉笑怒骂随口而出,波及朋友,伤及无辜,不无遗憾。
“丐帮帮主”这个绰号源自他从政坛隐退之后,接受“第一大报”记者采访时说的这句话:“由於国阵沒有给予其他成员党同等地位,导致马华、国大党,包括民政党等成员党的地位如同‘乞丐’。”
这么说是对老大巫统不敬,有损国阵标榜的“平等、一家亲”精神,也有辱成员党,只能在民间和网络广传。同志不敢提,主流媒体噤若寒蝉,林敬益本人恐怕也是不乐意接受的。
二毛子的林敬益对中华文化欠缺认知,难以理解武侠小说中丐帮的“武林第一大帮”气势。丐帮有两大绝技: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武侠小说中的丐帮帮主很有骨气,不能威之以斧钺;金庸美化丐帮成一个崇尚自由的英雄帮会,笔下的乞丐,是为了“自由”而当,并非为“贫穷”所迫。
丐帮虽有“污衣帮”与“净衣帮”之争,金庸笔下的丐帮帮主,却未必是乞吃之徒:耶律齐出身官僚贵族,历史上的萧峰是辽朝大臣、黄蓉是名震天下的黄药师独女,他们都不是丐帮出身。
机智、坦率、乾脆的林敬益,性格作风和丐帮英雄相若,称他帮主未必有损形象。可惜因政治因素和主流媒体谄媚当权派,加上林敬益本人对母语母文认识不足,他当不上帮主。
(2012.12.31.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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