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28日星期一

华社何曾重视文化工作者




传媒大篇幅报道陈容骤然离世,华社一片哀悼声。陈容当年在新马艺术歌曲比赛中以意大利歌曲《请你告诉她》夺魁之后,远赴意大利罗马深造,进入欧西摩歌剧院修习歌剧表演,被推崇为“最优秀的青年男高音”,曾获聘于德国Dresden国家歌剧院。

陈容回国后从事音乐教育和演唱生涯,在无数慈善会义唱;他虽然被誉为“第一男高音”,但是从他四十岁时感叹“存不到一万元”, 可以体会他在经济上的困窘。

悼念文章都提出文化工作者不被重视问题,感叹国家社会没有照顾这些人,这是实情。

我们的国家可以因流行歌手、电影明星“在国外扬名”而发奖金、封拿督、委为“形象大使”或“旅游大使”,享受国家一级待遇;国家乐团不惜高薪礼聘外国乐师,商贾可以耗巨资请外国歌唱家来演唱,却不把本地人才看在眼里,任由文化工作者自生自灭。国家虽然设有文化活动津贴金,可是究竟哪些团体才能得到“眷顾”,不言而喻。

华团喊提倡健康文化、重视人才、培养人才几十年,却始终停留在讲的阶段。商人入主华团蔚然成风,对文化工作者更是嗤之以鼻;政党入侵华团之后,领导人忙的是往上爬以及名和利,哪会把心思放在文化工作?偶有出现坚持理想和社会正义的领导人,也因敢怒敢言敢行动而得罪权贵,导致事业受干扰、个人被诬蔑、重提在外国已被定案的案件,非把眼中钉置于死地不可……

前十五华团属下的文化工委会是唯一有计划、有方法、有步骤推动表演艺术、培养演艺人才的组织,是文化节和几场大规模文化活动的主要推手,还为《华团文化基金》筹了近百万款项。可惜华总接过手之后,无意根据早前拟定的宗旨目标好好利用这笔基金,也没有妥善管理者全国文化工作者辛辛苦苦筹来的钱;20年过去,这笔钱去了哪里,还存下多少,未有明确交代。

陈容在事业巅峰之际撤手人寰固然惋惜,可是曾经忘我、孜孜不倦推动健康文娱、为文化事业作出无数贡献,已经逝世的张景良、许元良、李霖兴、陈徽崇、姚新光、陈洛汉等杰出文化工作者,除了陈徽崇有幸为某大集体作曲而在死后得到国家文化奖之外,其他人都是默默而终,他们的名字似乎被社会遗忘了。为陈容扼腕,不应忽略这些人的遭遇和贡献。

(2011.3.28.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3月27日星期日

养鸟要付费



到澳洲旅游住郊区旅馆的时候,见到走廊吊着的几个小盘中,置放了草籽、蜀米、瓜子之类鸟粮,很是诧异。

傍晚时分,忽闻鸟声啾啾,走出房外一看,只见成群的小鸟,竞相到盘中啄食,顿时领悟那些鸟粮是招引鸟来给住客欣赏的;较远的地方,用大盘子盛的,原来是让大型鸟类如鹦鹉享用。五彩缤纷的鸟群集在一起,确是壮观。

鸟声中问导游,才知道澳洲是不准捉鸟养鸟的,违例者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铁令如山,国民意识高的澳洲人都乐意遵守。我们这里的鸟见到人走近就振翅高飞,可是澳洲的鸟不怕人;安全感高了,澳洲的鸟都敢于到我们面前觅食。记得到薰衣草园参观,在咖啡厅喝下午茶的时候,我们这里极为珍贵的白眼圈,就飞到面前吃桌面上的蛋糕和面包屑,令我们大开眼界。

我们这里虽然允准养白眼圈,可是要申请执照,每年需缴交规定的执照费。为了保护益鸟,政府还规定饲养某些鸟类,是需要领执照和缴费的。

国会去年通过的野生动物保育法令,把包括喜鹊在內的13种原本不需要执照的野生动物列为保护动物,每只每年需缴交執照費30令吉,令多半已是退休人士的马六甲喜鹊爱好者太沉重。

马六甲喜鹊公会理事向马华甲州联委会主席拿督颜天禄表示这项措施有欠公平,因为喜鹊繁殖力强,又随时可捉,传染疾病的可能性低,为何要立法强制申请执照,入口的鸟类却不必?政府规定饲养长尾喜鹊必须领取执照已久,这类鸟的数量却没有显著增加,说明执照不是保护鸟类的最佳途径。

喜鹊易于饲养又鸣声悦耳,是各族喜爱的鸟。马六甲喜鹊公会是全国唯一获得注册的鸟类公会,目前共有58名会员,定时在东街纳路晨钟励志社隔邻空地聚会,各携心爱喜鹊到来,人相聚,赏鸟鸣,其乐融融。饲养喜鹊是爱好,令他们的退休生活更多彩多姿;30令吉数目虽然不大,但是会员平均每人饲养五至十余只,累计数目就是不轻的负担了。这项法令使爱好成为负担,势将打击他们的闲情逸致。

国会通过的法令修改不易,况且我国是联合国保护野生动物公约签署国,必须落实公约条文。颜天禄能做的,只有安排有关官员和喜鹊公会对话。这只是形式,效果堪虞。看来,会员们的感叹和诉苦虽多,面对现实是不二的选择。

有朝一日我们也达到“鸟不怕人”境界,养鸟自然会成为绝响。

(2011.3.27.南洋商报《城人话题》)

2011年3月24日星期四

辞职信是机会成本



马华支持的《
1961年教育法令》是政府开始推行单元化教育政策的标志,华教的生存和发展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法令通过前,半岛原有69间华文中学,通过后,54间在威迫利诱下接受改制,只有15间站稳立场,毅然放弃津贴金成为自力更生的华文独立中学。过后的发展是马华拍胸膛保证改制后“1/3时间以华语华文授课”和“一切经费由政府承担”成为空谈,无奈米已成饭,改制华中唯有逆来顺受。

马华很不愿意提这段历史,接连几任总会长都一再要华社“向前看”,可是这段历史在华裔心中却是永远不能抹去的惨痛记忆,不是马华主观意愿能够左右的。


蔡细历领导马华“高调问政”以来,向华社宣布不少华社喜闻乐见的“好”消息,当中不乏与独中有关的“喜讯”。不过心细的人,当会注意到这些喜讯大都是马华自己宣布的,相关的部长或内阁成员很少与马华配合,同步宣布;马华的一厢情愿很多时候沦为空谈,让华社白欢喜一场。


去年12
7日,总会长蔡细历宣布独中生只需统考成绩3科优等以及在大马教育文凭考获国文一科优等,就可以申请进入师训。条件虽然比华社坚持的“全面承认统考文凭”颇有距离,在董教总率先欢呼“有所突破”,顺民们怀着“希望明天会更好”心态之下,一般人的看法是好过完全不收。

果真落实,至少可以部分弥补马华支持
1961年教育法令给华教带来的负面作用。可惜事与愿违,教育部发布的公告,只提申请者必须在大马教育文凭考试中得到4科优等才够格申请入师训,只字不提统考。一心想将功赎罪的蔡细历和魏家祥第二天马上携带辞职信谒见首相,要首相落实他早前的承诺。

蔡魏二人的辞职信尽管很有“壮士断腕”气概,可是首相向他们保证将遵守之前应允的条件之后,辞职信就派不上用场了。


3
24日,魏家祥以教育部副部长身份证在国会宣布:独中生必须在大马教育文凭考获国文优等和英文及格,并在统考获得三科优等方能申请进入师训。这场以辞职当筹码的博弈中,马华输胜比例如何?纳兹里咄咄逼人又不愿收回对马华的负面批评之下,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辞职信就如机会成本,投放的机会成本越多,失望会更大,蔡魏二人不可不慎。


(2011.3.25.修正,刊登于2011.3.26.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3月21日星期一

不要回避历史责任


马华全力支持的1961年教育法令实施以来,为了文化的传承和保住民族的根,华社鼎力支持不愿选择改制的独立华文中学,出钱出力,毫无怨言。

五十年的刻苦经营和磨练,今天的独中硕果累累;统考文凭有价,全球有500所大专承认统考文凭,全球排名首200所大学,有四成接受独中生以统考成绩直接入学。精益求精是独中发展的趋势,提升教学素质和软硬体设备,是当务之急。

发展需要经费,钱从何来?马六甲培风独中家教联谊会建议每位学生缴交300令吉的发展费,遭到马华妇女组主席拿督江雪霞的反对。她发表文告表示:“校方面对经济困难,应该向政府或教育部申请,而不是把压力加在家长身上。校方应向教育部公开一切开销,让教育部了解独中的经济状况。”

江雪霞很年轻就加入马华,活跃政坛数十载;教育界出身的她,对1961年教育法令和独中自力更生的过程理应十分清楚;身为培风校友,他应该知道培风从去年开始,已经在报章公布上一年的总收入和开支。独中无时不希望政府公平对待,制度化给予独中应有的财务资助,减轻华社的负担。

政府虽然认同独中的重要和贡献,偶尔也会略施小恩小惠,可是对华社“制度化拨款”的要求,始终没有认真看待;华社望穿秋水,就是见不到喜讯传来。马华到底有没有配合华社意愿在内部极力争取?

江雪霞要培风独中“向政府或教育部申请(援助)”,谈何容易!独中被逼走自力更生路线,马华难道完全没有责任吗?马华对华社在教育方面的要求,认同了多少,又落实了几成?江雪霞大概忘了马华是执政党成员之一,才会说出“希望政府和教育部深思及定夺”这句话。既是政府成员,就应该在内部力争,怎能对自己说“希望”呢!

《万里茂补选诉求》之一,就是要政府赞助每名独中生每年1000令吉,马华至今没有作任何表态;马华当年劝说华文中学接受改制时,承诺“一切经费由政府承担”,可是马华强人颜文龙当董事主席的马六甲华文中学申请建校拨款,等了几年还不见踪影。国中已是这么难等,遑论独中了!

马华如果不愿承担历史责任,却避重就轻要独中“以开放的思维及积极的态度向国阵政府跟进”(江雪霞语),无疑是本末倒置,看不到问题的本质。

(2011.3.21.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3月20日星期日

天价的厕所


一年前,行动党州议员邱培栋在议会提出“豪华候车亭”事件,颜天禄行政议员证实说经过调查,该两座候车亭造价确是惊人,他还“承诺政府不会再出现这样豪华的工程。”言犹在耳,邱培栋这回又在州议会提出“爱极乐植物园两座公厕提升工程,共耗费近20万令吉”事件,令人质疑州政府的行政效率和办事态度。

邱培栋说,去年九月,他对这项提升工程作书面询问时,得到的答复是“总费用19万9800令吉。”他请相识的工程承包商为这两座公厕工程估价,结果被告知依市价计算,只需大约12万令吉。

邱培栋巡视后发现,位于公园前方的公厕没有大幅度改变,后方的则有较多更动,但也不值得花费这么多,他因此质疑当局为何能够批准造价严重超标的工程,要首席部长作出解释。

即使建两座全新的厕所,20万也是难以令人接受的,何况只是“提升”而已。政府的钱就是人民的钱,人民绝对有知的权利。有了一年前豪华候车亭的前例,首席部长不应对此事件沉默,否则就是不敢面对,有失一州之长的职责和有损尊严。

20万令吉能够买到什么?邱培栋说:“足以购买两间三房式单层排屋或者一间四房式双层排屋!” 即使是比市价高出的8万令吉造费,也可以购买两间廉价屋,可是州政府却用来“装修、提升”厕所;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座公厕早于2009年时,曾经用了数万令吉来进行装修。这么快就必须重新“提升”,原因何在?

邱培栋把汉都亚再也市议会近来很努力发传票和这些事联系起来,责问“是否因为这些工程花费过高,导致执法官员必须到处乱开’三万’以增加收入。”这类问题,当然不会得到答案。

政府工程造价比一般市价高导致浪费公款的现象由来已久,为何始终不能彻底解决?有素质、开放、民主的政府,应该透明化处理人民的钱,任何工程必须公开招标,才能获得合理的承包价格和得到有素质的工程,否则必然是弊端丛生。

人民乐于见到透明化施政的政府,也唯有透明化的政府才有公信力,才能得到人民的拥护和认同。这些话说来容易,可是能够真正做到的,又有几许?人民是老板,不妨睁大眼睛看清楚之后,才谨慎行使老板的职责,选出理想的政府。

(2011.3.20.南洋商报《城人话题》)

2011年3月18日星期五

鸡蛋里挑骨头



鸡蛋里是绝无可能找到骨头的,俚语“鸡蛋里挑骨头”说的当然不是实情。不符事实的俚语为什么能够存在,而且成为通用、市井小民都能随口说出来的话呢?主要原因,不外是它生动、形象地把某些人刻意刁难、无中生有的嘴脸刻画出来,起人心大快的作用。

人民是老板,政府是人民选出来的,官员领的薪水来自税收,议员也好,执行官员也罢,为民服务责无旁贷;法律不外人情,只要在合理范围内,都应该网开一面,不应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而成为千夫所指。

小贩日夜辛劳,无非为了一家老少的三餐;百物腾飞,成本水涨船高利润锐减,寅吃卯粮苦不堪言。惨淡经营若再遇到鸡蛋里挑骨头的执法官员,无疑是百上加斤,难上加难。

武吉破浪多家餐饮室和商店就面对这类官员的刁难。悦群茶餐室东主徐世德对记者说,他的店铺比较特殊,走廊属于他的产业,每年照还地税,摆放档口多年相安无事,日前竟然遭到汉都亚再也市议会官员的为难,连发两张罚金各250 令吉的传票给他。

无独有偶,同一区的复印公司和电脑店、电话电,也因储藏室里的纸片没放好、店里发现蜘蛛网、店屋后存放用剩的油漆桶和弃用的砂石等等因素,相续收到罚款的传票。

汉都亚市议会是新近成立的,官员如此为难小贩商家,究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效应,还是官员的个人行为,或者严重一些看,是政策的严厉执行?

任何一项政策的厘订,出发点总是善意的,无非为了清洁卫生或者提升生活素质,整洁市容之类,遵守条例相安无事,违反者受惩罚,合情合理。笔者经常对朋友说,论限制条例,新加坡比我们多得多,但是为什么新加坡人都那么乐意严格遵守?不外是“公正、一视同仁”几个字。


小贩如果非法占用公家地段做生意,阻碍交通,造成行人不便,或者食物不卫生等等,发出传票天经地义,向谁投诉都不可能得到同情,但是像悦群茶室和商家在自己的主权范围内营业或存放杂物,也受到鸡蛋里挑骨头式的刁难,难免气愤填膺;若是有针对性,更令人反感。

这已经不是政策问题,也不是小拿破仑有没有出现,而是关系到执行官员的素质、心态、执行力的关键课题了。

(2011.3.18.南洋商报《城人话题》)

选举不良风



竞争激烈的几场补选过去了,参选政党为了争取胜利各出奇谋本是常事,但是接连出现的不良风气,很有检讨的必要。

领风骚和招惹最多议论的,是标榜慈善团体的“一个大马”的作为。

社会上有无数不幸的弱势群体亟需援助,慈善团体可以为他们做很多事,表现空间无限大。可是这个组织对人道善举不屑一顾,丁能补选投票当天以及续后几天水灾肆虐,灾场见不到他们的影子;慈善团体不应该政治化和介入政党之争,这个组织却偏好政治,专选择在补选期间亮相为政党助阵,以盛大宴会和丰厚幸运奖为号召,出手之阔令人咋舌。

万里茂补选期间,这个组织订最大礼堂来“造势”;选战进入火热的最后几天弦歌不辍,出席者观赏劲歌热舞和免费享受佳肴之余,还有大红包拿,外加价格不菲的奖品供“幸运”者领取。如此好“空头”,难怪地方人士趋之若鹜,饱食之余,不忘翘起拇指大赞“一个大马,好!”

缴足资本只有两令吉的组织,钱从何来?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组织的主脑从不露面,却有政党领袖前来鼓气、站台。马六甲首席部长比较含蓄,说是“路过,见到热闹,过来看看。”马华领袖不但明目张胆游说市民参加,还公开上台高喊口号。

歌舞升平制造繁荣富庶假象,是统治阶级惯用的手法。一个时期,新加坡政府鼓励人民莳花种草和饲养宠物,组屋区宠物商店林立,一时,鸟声不绝狗吠不止。新加坡政府“鼓励人民清闲过日,政治的事交由精英们处理”概念受到严厉批评,才严加限制宠物的售卖。“一个大马”组织的做法,无疑是早期新加坡政府的新版,手法有异,却是异曲同工,只是不知我们有没有同等睿智的领袖。

竞选期间肢体冲突频仍,颇令人担忧。剑拔弩张局面原本就不易控制,若有意无意忽略或者直接间接怂恿,就如火上加油,一发不可收拾。叱咤站在身旁的敌对者犹未满足,还动手推人,欠缺君子风度,也是挑衅行为;对方人马误闯地盘,大声呼喝,再加围堵以武力威胁,强迫记者交出底片等等,行径已与暴徒无异。

没有强大后盾,不良风气不能滋长;默许或明或暗支持这类活动,是违背选举游戏规则,也是开民主的倒车。

(2011.3.18.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3月14日星期一

林冠英迟到



春节期间到槟城小住几天,领略了槟城人拜天公的热烈气氛,也读到林冠英新闻秘书发表的文告,解释为何林冠英在一个团拜会迟到。

大人物迟到已然蔚成风气,很多人认为是“想当然耳”了,何须劳动秘书发文告解释?纳闷不已。翻阅旧报,才知道林冠英出席槟州中元联合会新春团拜会时姗姗来迟,民政党槟州主席丁福南由于要赶赴另一场的党员新春团拜,率众集体离席。有人大做文章,刻意凸出“首长迟到近2小时”。

《当今大马》说,林冠英是因行政会议太迟结束而迟到,当晚已经向在场者道歉,并解释原本担心行政议会开得太迟而婉拒,但是主办单位坚持要他出席。盛情难却之下,才答应议会结束后依约出席。

文告说,“主办单位坚持等到首长抵步后才开始进行仪式,是首长办公社始料不及的,也有违早前沟通时‘既是节目照走,首长较后再参与’的决定。”沟通欠妥是实情,更是肇因。

真相已经大白,继续渲染或者利用此事批评林冠英“摆官架子”,已经可以归入“别有居心”范畴了。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任何一丝线索都可以成为置对手于万劫不复的绝地。崛起草根,历经无数斗争晋升一州之长的林冠英深知个中三味,不能不预先澄清除去后患。

首长答应出席,是重视这个团体,尊重领导人和会员的表现,也是亲民活动的一部分;首长日理万机,需要出席的酬酢那么多,沟通良好,就不会令会众苦等了。

我们宁可相信当晚的主持人为了尊重首长而出此下策,不过华团活动得到首长亲临出席或者当开幕人,领导和会员确是脸上有光,可是为了等首长到来而拖延几乎二个小时,就得考虑与会者等待的心情和可能由此引起的误会和伤害了,否则就会弄巧反拙。

区区一介小民,却也有出席华团庆典时苦等大人物的经历,最久的一次也是“近二个小时”。只见这位大人物在跟班簇拥下施然而至,然后上台逐字照念文棍备就的讲稿,全无歉疚之意。报界朋友告诉我,不等他到场,他会大发脾气;刊登他的照片必须是正面的,稍有不妥,就会接到他大发雷霆的电话。

据知林冠英就任首长以来,已经多次为迟到致歉;比起身份地位,那位让我们久等的“大人物”,算是老几?

(2011.3.14.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3月11日星期五

取消周日停车收费



马六甲是全国唯一在周日和假期也停车收费的城市,给游客和市民带来诸多不必要的烦恼。

烦恼的源头,是并非所有地区和街道一律,而是有选择性的。有些地区譬如老街区和近郊区,星期六只收半天,周日则全免,有些区则全日都要付钱。市政局只在告示牌用文字和颜色区分,外地游客怎么能够了解?

杂乱无章使本地人也感混淆,游客询问时不能作岀正确答复。因得不到答案、“不清楚”而犯规收到罚款传票的本地人和外来者,不计其数。

市民早已有怨言,只是听者藐藐,市政局始终把“收入”放在第一位,不愿考量市民和游客的心声。

千呼万唤,终于见到微光了。在市议员尤索夫建议下,市长再纳阿布日前表示“将考虑其可行性”。虽然只是最原始阶段的“考虑”,已经让不少市民雀跃万分,赞好声不绝,可见取消周日和假日停车收费,是符合人民心愿的。

这么得人心的措施,为什么还要“考虑”再三呢?市长说,考虑面是:取消收费将导致原已缺乏停车位的旅游区面临更大问题、是否应将距离小贩中心及商业区较远的地区也统一面停车费等等。

他也非议有人拿其他州周日和假日停车不付费来相比。他说,马六甲是一个旅游州,收取的费用可让市政局用来维持市容和保持卫生。

旅游区在周日和假期迎来大批游客,导致停车位严重不足的现象不是始于今日,市政局为何始终不能妥善解决?强加收费或者将收费提高当然是对策之一,却肯定不是最好的。市长认为建多层停车场是一劳永逸解决之道,可是翻阅历史,建多层停车场之说谈了多久?为何总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原因何在?

市民记忆犹新的,是古务足球场附近空地,原本传闻建多层停车场,过后变成“电子城”商业中心,最后落入州政府手中,成了“大白象”。

槟城、新加坡都是旅游都市,周日和假期全免停车费,相信世界其他旅游都市也是如此。这些都市是如何维持市容和保持卫生的?政府不是经常派考察团出国“取经”,何不到这些都市考察一番,看看人家,比比自己。

(2011.3.11.南洋商报《城人话题》)

马华为何惧怕诉求



独立前后,华社通过各种型式和不同表达方式向政府提出或大或小、涵盖各个领域的诉求,执政党成员之一的马华向来不敢断然反对或否定。从独立前的公民权诉求到1999年的大选诉求,马华虽然欲拒还迎,必要时却选择和华团站同一阵线,表达乐意与华团配合的立场。

最近,昔加末和马六甲华团趁补选分别提出来的《复办昔华独中》和《超越政党,关心国家》诉求,却遭到马华极力反击,总会长蔡细历还公开表示“这是有意使马华难堪、为难马华”。同是华社发出的声音,为什么马华应对的心态截然不同?

问题还得从华团的表现谈起。1985年,《华团宣言》成功争取到全国5000华团联署,声势浩大;1999年的《大选诉求》几经努力,联署的华团数目只有2000。部分华团从“踊跃参与联署”到“认同但不签署”,领袖心态从扮演“压力集团”退却到认同“内部协商”,折射马华收编华团策略的惊人成就。

前首相马哈迪指责《大选诉求》是“威胁政府”过后,成功打入华团的亲执政党“领袖”在马华怂恿下抛弃应有的“关心政治,超越政党”立场,大选时明目张胆以团体名义发表支持国阵的文告,个人则公开为国阵候选人站台,甚至担任马华竞选工作室主任。精心策划下,包括“总”级的全国性华团领导权,纷纷沦陷。主流媒体的配合和歌功颂德声中,马华志得意满,华团“领袖”们则得到梦寐以求的衔头或利益,各有所得。

评论人黄集初在《丁能补选诉求的意义》中认为,最大意义是摆脫了“一切追随中央指示”的迷思,明确标明“地方华团不分主次,各自独立,地位平等,共同行动”的趋势,说得一点没错。

促使华团从迷思中醒悟的主因,是马华这些年的表现使部分华团领袖看到危机所在,悟出必须依靠自身能力才有可能突破。这两份诉求内容都是马华曾经承诺却做不到(如在内阁同意不增加独中数目却向华社承诺争取复办昔华独中),或者因马华失策导致华教陷于万劫不复境地(如游说前华文中学改制)等等,恰恰击中了马华的要害。

马华意识到部分华团领袖已经不如过去那么听话或者不愿继续追随指挥棒起舞,多年的努力可能泡汤,怎不趁还有能力时大力反击?

(2011.3.11.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3月7日星期一

甲华堂又失先机



由六个华团发起,106团体联署的《万里茂补选诉求》推出以来,华社反应令人鼓舞。

该份交给所有候选人,题为《超越政党,关心国家》的联署文件提出四项诉求,呼吁公平对待母语教育、平反林连玉公民权,同时声明拒绝选举糖果、敦促制度和政策改革。诉求集中反映了华社在教育和地位平等的普遍要求,既无政治色彩,也没有为谁站台的意图。

签署名单显示:马六甲中华大会堂没有参与。发起团体发言人杨应俊释疑说,很早就联络甲华堂会长陈瑞燕,表达希望大会堂能够领导这项工作的意愿。她说认同诉求,但必须开会决定是否联署。陈瑞燕此后一直没再联络他。

《独立新闻在线》记者询问陈瑞燕时,她斩钉截铁的说:“我们的理事开会了,我们认为不适合(联署),理事认为有为反对党站台之嫌。”

她澄清说,理事会不是反对诉求,只是认为此时不适合提出,而且这些“好的”诉求也是老生常谈,就算要谈也是通过华总。言词向来不饶人的陈瑞燕还趁机揶揄一些华团包括华校董联会没有开会讨论就“贸贸然地决定参加,不符合民主社会的做法”。

关键点有三:一是“有为反对党站台之嫌”,一是“老生常谈,此时不适合提出”,最后是“就算要谈也是通过华总”。

陈瑞燕对方天兴忠心耿耿人所周知,只是华总这些年的作为华社看得一清二楚,感觉则是点滴在心头;华总如果已经或者准备提呈这些“老生常谈”给政府,华团趁补选之机采取配合行动,相铺相成,不是更妙?说自己是“华社老大”,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认同呢!

“为反对党站台”之说,与两地华社提出补选诉求时,马华蔡细历先后的反应“有意使马华难堪”、“根本不新鲜,都是炒冷饭”格调立场如出一辙,也折射陈瑞燕忠于党的心态。现在的陈瑞燕,大概不会再提为了“应酬朋友”而加入马华这回事了。

如果华社一再“提出执政党几十年没能解决的问题就是为反对党站台”这个定论能够成立,华社就有不断为反对党站台的“传统”,难怪马华支持率江河日下,始终赢不回华社的选票。

陈瑞燕其实并不孤单,某大华团签署之后又以“不知情”宣布退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难怪有人说诉求照出众生相!

(2011.3.7.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3月4日星期五

华人很阿Q ?



补选大过天,相关报道铺满整个版面,事无巨细都写得有声有色,平添许多阅读乐趣。

大人物的言辞尽管陈腔滥调,实质内容也是精彩糟粕互见,但是在出色表演配合下,往往能够起一些作用。

提名前后的“精彩”言论,排名第一的非首相那句:“你帮我、我帮你”莫属。首相已经二度使用了,管用与否在其次,重要的是有恃无恐。首次使用的时候,反对党指责有贿选之疑,还正式提出控诉,法庭判决却是“不能成立”;这一回,选举委员会主席接到投报,以“我不是专家”为由,拒绝针对是否属于贿选一事表态,更是加强了首相一再使用的信心。

这句话对反对党有杀伤力,主要是首相大权在握,“朕说了算”诱使人们产生信心,更何况首相的诚意体现在乌雪补选成绩揭晓之后,承诺的三百万拨款没几天就交到乌雪华小董事手中,人证物证俱全,谁也否认不了。

相较之下,马华总会长蔡细厉东施效颦,用福建俚语说的“你做‘sui sui’ ,我做‘sui sui’ ”就不容易起共鸣了。当家不当权的马华,建党以来对华社作出无数承诺,落实了多少,华社心里有数。华社不是没有做过‘sui sui’给马华,可是权益的一再丧失,怎能不令华社对马华的诚意和能力起质疑而有“改变、换天”的心意?马六甲古魯蒙垃圾山土埋的大水管一再爆裂,多个受影响地區居民苦不堪言,举“不要‘sui sui’,只要水水”牌抗议,就足以这见出华社对这句话的反应。

眼见此话反应不佳,蔡总似乎动了肝火,破口大骂。他到万里茂亚逸莫茂广西村拉票时,非议华人作为:“巫统有少许回教化举动,就会引起很大的反弹,华裔选民也会不开心,(华人)如果继续支持回教党让我国成为神权国,那华裔选民就很阿Q!”

鲁迅的《阿Q正传》面世近百年,华人世界对“什么是阿Q精神?”仍然莫衷一是;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批评人家很“阿Q”,绝对是反面话,没有人乐意被人形容或比喻为“阿Q”。

马华与其一味指责华人“不识抬举”,说自己的同胞很“阿Q”,不如认真思考为何华人对现状那么不满,同时检讨50多年来的作为,对症下药取回华社的信心。马华领袖如果没有面对历史、接受历史批判的勇气,势将带领这艘船驶向“荷兰”。

(2011.3.4.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