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9日星期四

马六甲晨钟夜学的池鱼之祸


晨钟夜学是华社敬爱的前辈沈慕羽先生于1933年创立的。78年来,晨钟夜学为失学或有志学习母语母文的其他源流学生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栽培不少华社菁英;晨钟夜学在提倡母语母文,提升华文水平方面开风气之先,贡献有目共睹;拜晨钟夜学之赐,马六甲是讲华语风气最盛的州属,有口皆碑。

创办以来,培风学校信托局就一直让晨钟夜学在培风第一小学上课,不收任何租金;培一原校址每年的地税,也是由培风学校支付。城市的发展使培一处于交通要冲,不利小学生出入,导致学生人数剧减,迁校势在必行。

2004年,六校联合董事会主席冯秋苹律师成功征求到陈群川报效一片位于古鲁蒙的五英亩校地,基于培一亟需迁校,六校一致同意把这段地注册在培一董事会名下。过后在各方争取下,培一迁校获准,同时得到政府拨款300万当迁校、建校之用。

若依原定图测,300万不足所需。由于培一董事会与某政党签下“不再对外筹款”协约,一度传出消息说某方有意出售原校址来弥补不足。报章刊载晨钟夜学“或停办”的信息,惹恼了晨钟夜学副校长沈闺静。她于2011111日愤怒表示:“是否要停办,应该是由校长来做出宣布,各方要尊重晨钟夜学。”她还透露:她会见培一董事会主席杨秀崇时,曾被告知:“篮球场将出租给酒店做停车场,希望晨钟夜学学生不要把车辆停在篮球场。”校长沈慕尧随后证实,有人照会说培一要将旧址用来“以校养校”。

华社高度惋惜晨钟夜学被迫迁或可能停办,认为不能忽视沈老创办和经营的苦心;沈老虽已去世,却是精神永存,晨钟夜学若被迫得无法在马六甲立足,华社情何以堪!培风学校三位信托人林源瑞、冯秋苹、萧汉昌以赠地人陈齐贤、曾江水签署的文件为据,重申培风学校是主权拥有者,并公开表示允许晨钟夜学继续在培一校址办下去;培一董事会则以该会1965年在校园立的石碑为凭,坚持地是献给培一的,主权归培一。

培一成功迁校,华社额手称庆,不料竟殃及晨钟夜学,还发生原校地主权归谁的纠纷,始料未及。主权之争怎么演变,都不能乖离献地人“只作教育用途”的原意;任何商业考量,都是对献地人的不敬,严重违反了献地人的意愿,必将面对舆论的严厉批判。

2011.12.30.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12月26日星期一

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三把不义之财埋藏地下,上面留字写道:“此地无银三百两”。邻人阿二挖走了银子,也留字条:“隔壁阿二不曾偷”。

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用来比喻自作聪明,想要隐瞒和掩饰所做的丑事,结果反而更加暴露了;与欲盖弥彰、自作聪明、不打自招、自以为是、画蛇添足、掩耳盗铃、不言自明……的意义雷同。

这句话是有现实意义的,不能简单以“故事”看待。社会上就有一些人,越是没理和离谱,就越要千方百计辩解。自以为聪明的他们,不了解这么做反而暴露内心的空虚,因为好事是不需要解释的,一个人是好是坏,作为对或错,社会自有公评。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说,一个人受到压力而无能激活自己达到心理平衡时,就会以几乎站不住脚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这种心理的反映,邻人阿二偷了银子,留下“不曾偷”字条,也是心虚的体现。

阿二如果是惯贼,村里有人家里财物被偷,首个被怀疑的人必然是他;同理求得,一个人如果被多数人认为需要对某些事负起一定责任,必然是由于他平日的作为,令人相信他极有可能这么做,或至少与此事有关。 三几个人可能天马行空恶意加害,多数人认为“有可能”,就必然有其因素。

警告一个或一群人,要有确凿证据,人证物证都属于必须。怎能捕风捉影,凭“友人告知”就认为被塞死猫,出重手“郑重”警告没名没姓的人呢?

近十年前,历史古城某乡团的会员投诉主席假公济私。茶杯里的风波,在有心人推波助澜和幕后操弄之下,居然扩大至连续发表12封声讨主席的文告,出钱买版位刊登在全国版或地方版,导致开除和警告事件,轰动全国。这批人与主席没有不共戴天的恩怨,而且能力有限,是无法把事情搞得这么大的,也写不出长篇大论的文告。

今天,有人在专栏里自招“曾经劝告这些当事人三思而后行”,印证了一个事实:如果不是直接涉及这回事,至少与这批“造反派”有深交,经常接触。

提起已经解决、风平浪静的事,力辩立场如何如何,用意何在?这么做,究竟是张三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邻人的“隔壁阿二不曾偷”,耐人寻味。

2011.12.26.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

2011年12月25日星期日

谢 太 宝 获 释 了(转载)

南大校友谢太宝,终于获释了。

和先前重获自由的许多受害人不一样,他没有一句悔过的话,也没有一声懊丧的叹息。他满怀浩然正气,昂首阔步、挺直腰杆,迈出了牢狱的大门。

60年代初,这位新加坡民选国会议员,被扣上了红帽子,未经审讯,琅当入狱。

被捕那年,他26岁,风华正茂,一片大好前程。待到重见天日时,他58岁了,快要钟鸣漏尽,纵想东山再起,当年的鼎盛春秋,早已一去不回头。

数一数,饱受折磨的系狱岁月,谢太宝熬过了32------是的,没错,确实是32年!

有道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按此公式计算,32年合成的金条,是一个天文数字,那长度足够围绕地球一匝而有余。

再惨绝人寰的事,莫此为甚!

在公布释放时,新加坡内政部警告说:如果谢太宝日后威胁国家安全,还会加以严厉对付

呜呼!新加坡安全何其脆弱!

谢太宝年近耳顺,纵有拔山举鼎之力,毕竟是孑然一身,垂垂老矣,何威胁之有?何足惧哉?

当年,造孽者无中生有、栽赃诬陷,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把谢太宝投进暗无天日的冤狱里,一囚就是11680天,至今毫无疚意,还发出严厉对付的叫嚣。狂妄至此,十足穷凶极恶、天良丧尽!

自始至终,形形色色的所谓人权组织,视而不见、装聋作哑,没有一句仗义的话,没有一缕人道的气味。一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嘴脸,暴露得一丝不挂。

不同于这些伪善组织,世界各地的13个南大校友会,长期以来,固然也是仗马寒蝉、缄口结舌,从未公开说过一句公道话,就连一声表示同情的蚊蝇鸣叫,也从来未曾听闻。但那原因,无关伪善,想必是由于本是同根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缘故罢?目睹同学受难,全球校友会心里的疼痛,何止切肤,简直是五内俱裂、回肠九转。正因哀伤过度,以致欲哭无泪,只好顺其自然、忍泣吞声了。然而,此刻是无声胜有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安全第一。此乃豪杰保身之道:识时务也。

倘说那一小撮南大校友在自己的姓名前后,平添几个ABC字母,也算是母校之光,其他校友们不惜重金,联名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大事庆贺,那么,历经32年的残酷磨练,谢太宝的高风亮节,便是母校的红太阳------“万光之光了。可惜报上未见贺词,此岂非另一个识时务乎?

南大诞生于1955年,横死于1980年。25岁的寿命,相较于谢太宝坐牢的日子,是太匆促了。

写南大历史,不能不写谢太宝,而写谢太宝,至少要写到1998年。

写南大历史,也不能不写南大精神,而写南大精神,更要写南大精神的精髓:

顶天立地,威武不屈。

给它取个名字,叫做太宝气节

培养出这样的血性男儿,南大虽死犹生。

忝为校友,颀某因此而吐气扬眉。

(原文刊于19981221《南洋商报》,作者:颀洋

2011年12月23日星期五

还有制度吗?


得了必须终身服药的高血压以来,就转到医院门诊部就医。朋友嫌麻烦劝我别去,其实有私人医生的介绍信,方便不少。拿号码、等候、被呼唤、经医生检验,问一些情况,就依照外面医生的介绍信配药。所耗时间当然比较 多,却很省钱,还是值得的。

病情得到控制后,见医生的间隔时间拉长了,从初期的一个月一次到三、四个月一次,免去每个月必须到医院排队等候的麻烦。

十多年来,就是这样服药过日子。配药部门向来是一次配完所需的药量,就是医生给三个月的药,一次给完,利人利己。

前几年开始,只给一个月用量了,往后也是每个月拿。问原因,答覆是上头供应有限,这么做比较容易控制,况且有些人拿了药没定时服用,浪费很多。

理由牵强,至少还说得过去;官字两个口,不接受也不行,唯有听从。

今年开始,情况恶化,有些药供应不足,不能给足一个月药量了。先给半个月,二个星期后再来拿。这一举措,给行动不便和缺乏交通工具的年老体衰者,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情况越来越严重,从短缺单一药到二、三类,一个月需来多次。向配药部主管投诉,答案不变,表情却有些尴尬。我开玩笑说:“政府没钱买药了?”回应是苦笑。

药的品牌也有很大变化。过去多是配给入口药,本地生产之后改用国货,品牌五花八门不提,更惨的是剂量不一,头一趟给每天服一粒的,下一趟变小了,每天需服二粒,给病患增添麻烦。

药品匮缺,原因何在?首席部长指责卫生部没有定期发放拨款,导致院方缺乏资金充实药库,卫生部长廖中莱却说“院方没有及时使用”,谜底扑朔迷离。

升斗小民无从追究谁真谁假,重点是病患的利益优先,怎能成为政治人物争论之下的牺牲品?我国正朝先进国迈进,政府部门不是得到ISO认证了吗?拨款的决定和发放,应该有一套完善的管控制度,追查责任应是轻而易举;相互推卸,只能反映官僚横行,制度腐化,主管无能。不彻底改革,前途无“亮”。

两人的争论会有结果吗?能使真相水落石出吗?到马六甲医院问诊的病患,何年何月才能摆脱一个月的药必须分批拿的困境?无语问苍天!

2011.12.23.东方日报《龙门阵·忠言逆耳》)